至于刑部的堂官,已經出來看動靜了。
甚至在禮部后側的兵部和工部都有耳聞,其內正在辦事的官員俱都停下手里的動作,遙望大理寺的方向。
“咚、咚咚”
皇宮,紫宸殿。
一身龍袍的正武帝抬頭,露出興味的顏色。
“這是大理寺的鳴冤鼓”
一旁太監不確定是不是也不敢答,只能道“奴才這就讓人去看看。”
與此同時,大理寺卿魯成方已經來到大門前。
按照規矩,若有人擊響大理寺鳴冤鼓,大理寺卿必須當眾接受案件。
“你乃何人為何擊響鳴冤鼓”
福兒扔下鼓槌,側身,從身后一舉子手中接過一張訴狀。
“民婦乃建京舉子衛傅之妻王多福,民婦丈夫新科會試考卷被人惡意篡改,故意打落,民婦丈夫于今晨前往禮部具呈上告,誰知卻在禮部失蹤,下落不明。民婦乃一介柔弱女流,苦尋丈夫不得,無奈只能來此求助大人替民婦找尋丈夫。”
就你
還柔弱女流
哪個柔弱女流能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揮舞著大錘擊鳴冤鼓。
不過在外人來看,福兒確實是個柔弱女流,不可憐能抱著孩子來上告多可憐,多凄慘
反正在建京一眾舉子們來看,是極為可憐的。
當初福兒既然說鬧大,自然不是沒有成算,衛傅怎么說也是建京來的舉子,一路上眾舉子同行,來了后雖各居一處,但不時都有聚會。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自然要去求助這些舉子們。
這些舉子們也沒含糊,一聽說解元郎在禮部丟了,又聽說他考卷被篡改,都是義憤填膺,福兒手中拿的訴狀,就是其中一個舉子幫忙寫的。
而且這些舉子們住的地方,也不光建京一地的士子,于是一傳十十傳百,跟來的幾十號舉子,除了建京一地,還有其他地方的人。
而且隨著消息擴散,越來越的士子正在往大理寺聚集。
想想,人家找到證據的是一例被篡改了考卷,誰知道背地里還有多少這可是關系到切身利益之事,由不得這些人不上心。
“學生乃新科貢士龔宏志,學生不才,忝為新科貢士。學生自認德薄才疏,不如衛兄許多,衛兄乃我建京所轄三省解元,沒道理學生都中了,衛兄沒中。學生甚為不解,且不光學生一人不解,眾人皆不解,今日除了是來尋衛兄,還想請大人給予解惑。”
龔宏志有理有據說道,說完躬了躬身。
“對,解惑。”
“衛兄人呢堂堂一個大活人,怎可能在堂堂六部之首失蹤”
“這位同考只是按朝廷律法具呈上告,怎么人就不見了讓人孤兒寡母苦尋不到”
這些士子們雖言語含蓄,沒有一人直言衛傅是被禮部的大人給關了,但恰恰是這種言語才誅心。
魯成方一聽到建京,再聽道衛傅二字,人已經被驚得不輕,誰知后面還有更大的驚嚇。
這些士子一人一句,哪是在找人,分別是在控訴新科會試有舞弊之嫌,才會活生生一個人,不過去趟禮部人就沒了。
如此多的士子聚眾鬧事,別說他一個小小大理寺卿,來幾個六部堂官也扛不住啊。
魯成方略微斟酌了下道“此事如何,本官尚未派人去查明,不如上告的各位進里面稍后片刻”
一聽說上告的各位、進去,一眾舉子盡皆遲疑。
無他,士子雖有評論時政之權,但說要上告卻要另處。
來大理寺上告,可不是不需付出代價的,他們都有功名在身,且這并不是自己的事,讓自己作為上告人,未免擔的風險太大。
福兒本就觀察著當下局勢,見有人遲疑,當即掩面哭道“民婦是萬萬不敢進這衙門里的,民婦丈夫就是因為上告,進了衙門人就不見了,如若民婦再進去不見了,誰又來救我們夫婦倆。民婦就在這里等,等大人去查明,若大人查明是民婦誣告,民婦該被下牢下牢,該打板子打板子,但民婦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