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一見他來,忙道“臭小子,你爹來了,找你爹去。”
大郎一聽爹來了,忙轉過身,興奮地朝爹爬去,臨到炕沿快掉下來時,被爹接住了。
剛抱起來,迎來的就是一通口水啃。
衛傅的臉頰被兒子啃了一臉口水。
這會兒輪到當娘的看笑話了,瞅著兒子糟踐他。
其實要說大郎啃人也不疼,他也就長了兩顆小米牙,就是到處灑口水。
“他最近這么喜歡咬人。”
衛傅擦了擦臉,把兒子放在炕上。
“長牙。爺說長牙的孩子就這樣,流口水啃人都是,等牙長出來就好了。”
說著,福兒就忿忿起來,“他不叫娘,明明我就教了他喊娘,他為何不喊娘,反而只會叫爹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偷偷地教他喊爹了”
“有嗎”
父子倆是相同無辜的表情,甚至連長相都很相似。
“真沒有”
衛傅側過臉,看向兒子“大郎你說有沒有”
“爹”大郎歡呼道。
“你看,沒有。”
福兒瞇起大圓眼,很是懷疑。
不過她也沒繼續揪著不放就是。
她倒在哪兒,懶懶問道“明兒放榜,你去看嗎”
“就不去了,那么多人。爺說得對,中就中了,沒中就沒中,皇榜就在那兒,也不會跑,真若是中了,自會有報喜的上門。”
福兒湊到近處,斜睨他“你不會是膽怯吧”
“怎會。”不過是看得沒那么重了。
從被流放伊始,他一直茫然,因不知而茫然,做什么都是隨波逐流,后來選擇科舉,不過是想試試想看看。
目的不是根本,過程才是,所以結果如何也并不那么重要了。
大抵真是越不去想越來什么,第二天喜報臨門了。
會元。
記
建京的舉子再度聚首。
比起之前那次,這次建京多中了兩個人。
一個就是衛傅了,還有一個是平時不怎起眼的一個廖姓舉子,連他自己都不敢信自己竟然中了,據說當時還鬧出笑話不提。
鄭宏志依舊中了,這次的名次竟比上次還高幾名。
數千人的應試,最后只中了三百個。
十年寒窗苦讀,一朝聞名天下知,中與沒中的,都在把酒言歡愁。
不過新任貢士們還多了兩件事,忙著拜謁座師和與同科交際。
會試和鄉試不一樣,只要過了會試這一關,殿試頂多只影響排名,其他并不影響,以后要做官了,做官就需要人脈和路子。
也因此甭管平時多孤傲的士子,此時都不得不放下身段和傲氣,該上門的上門,該拜謁的拜謁。
當然也不忘和同科交際。
一科三百進士,這些人以后或是入了翰林,或是入六部,或是外放到地方上,遍布朝野內外,很多時候人脈勢力就是這么一點點積攢起來的。
鄭宏志和廖柏出去交際時,自然要把衛傅拉上。
衛傅也就跟去。
只是二人并沒發現,每次去拜謁座師房師時,那些座師房師看衛傅的表情都十分怪異。
熙熙攘攘,擁擁嚷嚷,有些落第的人轉天就回鄉去了,有些人還想等在看殿試的熱鬧,轉眼間就到了殿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