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這位新上任的將軍,悶在黑城那地方不吭不響不過三年爾,竟組建起這樣一隊騎兵。
須知歷來騎兵對步兵,都是壓倒性的優勢,幾百騎兵在草原上已經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雖說騎兵在地貌廣闊之地更有優勢,但索春定睛一看,竟看到有些人背上背著火槍。
他瞳孔一陣緊縮,知道這位新上任的將軍,其實并沒有那么放心他們。
估計是烏哈蘇之死,以及之前黑城和龍江城的矛盾,讓對方對他們多了一分警惕。
“參見將軍。”
衛傅一身青衫,從馬車上步了下來。
只看外表,還當是從哪兒來的書生。
可眾人知曉,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都不傻,傻子都知道不要示弱以他人,尤其甫上任,更是要立威于手下之前,偏偏這位似乎并不在意讓他們這些武將知道他是以文出身。
這位可能傻嗎
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位新上任的將軍,并不想在他們面前裝腔作勢。
不裝腔作勢,說明用不著裝腔作勢來威懾他們。
一時間,不管是喀興還是索春,亦或者跟隨二人前來迎接新將軍的當地將士軍官,都有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諸位不用多禮。容我進去安頓一二,便著手為烏哈蘇將軍處理喪事。”
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話,進了府中先行等候。
而這邊福兒和幾個孩子并未下車,而是直接坐著馬車從角門進入,等他們下車時,陳瑾已經先行進入與府中管家交涉,在后院尋了一處院落暫行安置他們。
烏哈蘇的家眷并不在這座將軍府,而是遠在龍江城。
這里只有他的數位小妾,所以福兒和幾個孩子是直接住進了正院。
衛傅略微收拾一二,又換了身衣裳,去了前院。
一屋子管著此地邊防的武將,都在此地等候他。
于朝廷來看,烏哈蘇死得太蹊蹺,所以并不相信當地報上去的原因。
確實如此,烏哈蘇是在望建河以西巡防遭到襲擊的,這片地方雖也是他的管轄范圍,但由于此地是一片草原,并不適宜設置防線,所以呼倫貝爾當地是以望建河為防線。
無緣無故,他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且堂堂將軍巡防,難道沒帶人
這里面的蹊蹺太大,朝廷才明知應該早日讓亡人入土,卻偏偏著令衛傅這個新上任的將軍前來處理喪事事宜。
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記喀興也沒耽誤,就和索春陪同衛傅去看烏哈蘇的尸首了。
由于已經入春,此地的氣候和黑城不一樣,要暖和不少,所以烏哈蘇的尸首下面被鋪了一層厚厚的冰,用以保存尸身。
尸身被保存得很完整,
傷口也明晰可見,是被一支利箭直接射入眼窩而亡。
“箭呢”衛傅問道。
大概怕破壞遺體,那支箭并沒有被完整取出,而是順著已經血肉模糊的眼眶,把露在外面的箭桿剪斷了,箭頭依舊留在眼眶中。
喀興還愣了一下,索春忙從尸身手側捧起一支箭桿,遞于衛傅查看。
索春的姿態放得很低,因為他捧箭的姿勢過于恭敬,因此又讓喀興愣了一下。
衛傅意味深長地看了索春一眼,接過箭桿來端詳。
從箭桿上其實看不出什么,不過是木制箭桿,箭羽也平平無奇,若想看出點端倪,恐怕還得看看箭頭。
衛傅又將目光移到烏哈蘇的尸身上。
索春道“由于朝廷欽差未到,我等并不敢隨意處置將軍尸身,這箭頭也就未敢取出。”
似乎覺得他有些越俎代庖,畢竟事發時,索春并不在當地。
衛傅又看向喀興。
喀興忙道“將軍素來處事霸道,又為人多疑,旁人不敢多作質疑,我等也是見將軍外出一直未歸,才派人出去尋找,直到在江對岸發現將軍以及他三十多個護衛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