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傷,先睡,我來守夜。”
這是她帶來的,唯一能充作褥子的東西,一開始也沒想當褥子使,而是怕突然變天,用來御寒。
若是早知道,她該帶一床被褥出來才是。花兒懊惱心想。
可被褥太大,背起來并不方便,還會妨礙趕路。
“你睡。”
之后男人便再未說話。
花兒看了看火光下男人堅持的臉龐,也沒再堅持,去躺下了。
說實話,她也確實累了,她從沒有走過這么久的路。
一覺醒來,天都亮了。
空氣里透著沁人的涼意,山里的鳥雀嘰嘰喳喳地叫著。
火堆已熄。
男人靠在墻上,半闔著眼睛,剛毅的臉顯得有些疲累。
花兒坐了起來,發現身上多了一件衣裳。
再看,才知是他把外衫脫了蓋在她身上,這是怕她著涼了
這無疑讓她心情極好。
她站了起來,活動了下筋骨,感覺舒服多了。想了想,把衣裳蓋在男人身上,拎著竹筒,打算去打些水來。
這廟里就有一口井,昨兒男人就是從那里打水的。
有水就方便多了,花兒將帶來的小鍋洗了洗,重新點燃火堆燒水,又拿出一個小口袋來。
這趟出來,花兒不光帶了一包袱的大饃,還帶了個小鍋,以及鹽巴和裝水的竹筒,還有一小口袋油茶面。
當男人醒時,花兒正就著小鍋煮油茶面。
火堆噼里啪啦響著,油茶面的香氣彌漫了整間破廟。
“沒有碗,將就吃點吧。”
由于碗不好帶,花兒就帶了兩雙筷子和兩把木勺,見他醒了,她伸手遞上一根木勺。
比起干硬的大饃,一大早有點熱口吃自然是極好的,尤其男人身負著傷,昨晚又守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才睡了會兒。
兩人就著小鍋,一人一邊吃著油茶面,配大饃。
男人吃得緩慢沉默,花兒的話卻極多。
“大柱哥,你真打算送我回去其實你現在送我回去也晚了,爹娘發現我不見,定要找我,自然也會發現你不見了,而我給小弟留的話是我跟你私奔了。”
男人僵了一下,握緊木勺。
“也就是說,即使你現在送我回去,該知道我跟你私奔的,也都知道了。”
得意被她隱藏在眼里。
見他不說話,她聲音極低,隱隱帶著哭腔,又道“其實我就是想讓章家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名節壞了,他們自然不會再糾纏,只是累了大柱哥的名聲”
王水生看著她烏黑的發頂,無聲地嘆了口氣。
兩人離開破廟,繼續往前走著。
期間,花兒也問過男人打算去哪兒,可男人并不回她。
無奈,她只能跟著他走,誰知走著走著竟到了遼陽縣。
男人領著她進了城,來到一個當鋪前。
“我留下的玉”
她忙從懷里摸出那塊玉來。
男人拿著玉,進了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