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行徑看似很有心計,可前面也說了,在宮里沒有點心計根本活不下來,要么就在最底層受苦受累受欺負,但凡能顯出來的人,誰沒有點自己的本事
審時度勢,借勢利己,這不過是生存在宮里的人首要必備罷了。
可碧玉太沉默了,福兒幾乎跟她搭不上什么話。
也是彼此存在競爭關系,四個宮女雖住在一個院里,平時還在一處接受嬤嬤的調教,卻并不怎么交際。甚至是向來沉不住氣的淑月,在見到福兒后,也沒顯出兩人有舊怨,頂多暗里瞪福兒幾眼。
福兒看得出所有人都在觀看形勢,這種時候誰先動誰就暴露了自己,就在她正猶豫要不要拉攏碧玉之際,有一個人先跳了出來。
正是淑月。
這日,幾人散了課,正打算離開回住處,紫綃卻借口自己忘了帕子,又轉回去取。
其實三人都知這是她的借口,估計是馬嬤嬤又留她有什么東西要教她。
明白歸明白,嫉恨歸嫉恨,可宮里就是這么個勢態,有本事的吃肉喝湯,沒本事肚子都吃不飽,福兒本是沒當回事,卻見到淑月突然停住了腳步。
她停住也就罷,碧玉也留了下來。
見此,她也不好當即就走了。
“難道你們甘心”淑月突然道,“尤其是你,福兒,這欺人都欺到人面前來了,難道你甘心”
這種激將拉人當槍法,福兒可不會上當。
“你不甘心,你說我做什么咱們關系可沒這么近。”
淑月紅著眼睛,滿臉憤恨地捏著帕子,道“就算你我以前有過節,可如今人家明晃晃欺負咱們,我不信你們不懂馬嬤嬤用心不用心教里的區別,每次敷衍了事教我們,卻留她下來單獨教,難道你們想一到太子殿下跟前,就被人故意比下去,到時候被人踩在頭上作威作福”
福兒哂然,沒有說話。
這時向來寡言的碧玉說話了。
“自然是不想的。你們大抵與她不熟悉,我卻知道她的性格,不是個能容人的,慣喜歡欺負人。”
福兒瞧了碧玉一眼,難道說她和紫綃也有過節
這不禁讓她想到自己和淑月,不過四個人,卻有兩對死對頭,這種巧合她甚至有些懷疑,上面會這么挑人是故意的,可這么做到底對上面有什么好處
就在她正胡思亂想著,紫綃竟出來了,見到三人沒走十分詫異。
“你們怎么還沒回去”
淑月冷笑道“你都沒回去,這么著急我們回不回去做什么,難道你找借口轉頭回去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要做”
她這話分外不客氣,也十分難聽,讓紫綃臉上的笑當即沒了。
“我能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要做”
“有沒有你自己不清楚”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說完,紫綃便想走,卻被淑月攔了下來。
“怎么,你敢做還怕人說”
以前福兒每次對上淑月,都會覺得自己倒霉,竟碰上這么一個不講理還奇葩的人,跟這種人講理根本講不通,此時見她這么對付別人,她反而多了層看戲的心態。
“什么叫敢做還怕人說我做什么了”紫綃臉色難看道。
淑月連連冷笑“你別把我們都當傻子,馬嬤嬤單獨留你是做什么,難道還要我們給你明指出來信不信我去稟了陳總管,讓他來評理”
聽聞對方提到要去稟了陳總管,紫綃終于明白這事是含糊不過去了,一時間她臉色分外難看。
她低聲威脅道“你別不講理,各顯神通,各謀前程,宮里向來就是這樣,你若是尋到能謀前程的路子,難道還會分享別人不成”
淑月語塞。
她自然不會,好東西怎可能分享別人。
見此,紫綃冷笑又道“既然不會,何必拿我說事”
這時,碧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