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煙接過白芷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
這羊肉烤的太老,還不如她從酒樓中買的好吃,而且外皮不夠酥脆,顯然不是現烤的。
李逸命人端了杯山楂水給她,一臉寵溺的看她喝下。
眾人“”
突然感覺有點撐。
“嘁,鄉巴佬。”
一道粗嘎的聲音傳來,成功將眾人的視線轉移。
顧南煙也聞聲望去,只見坐在她對面一個身著華服大概十二三歲的少年,正不屑的斜睨著她。
見她望過來,少年又抬高下巴哼了哼。
“延宗,不得無禮”靖王皺眉呵斥。
李延宗不以為怵,整個人斜靠在椅背上,似乎沒聽出靖王語氣中的警告。
“兒子又沒說錯,她本就在鄉下養了好幾年,不是鄉巴佬是什么”
顧南煙名聲已經大到從京城傳到了西北,當初走丟的事自然也被傳了出來。
只不過由原來的弒母未遂逃離將軍府,變成了被繼母陷害逃出京城,后居于鄉下忍辱負重三年。
他似是好奇的往前探了探身子,問顧南煙道“是不是顧老將軍嫌棄你,不給你飽飯吃,才讓堂堂一個公主竟像是餓死鬼一樣”
顧南煙斜著眼看他,還沒等她說話,顧曜先不樂意了。
今日接風宴主要宴請李逸和他,因此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的顧慎并沒出席。
可只要還有他這個祖父在,任何人都休想欺負他孫女
“小公子請慎言”顧曜滿臉不悅。
“南姐兒是我顧曜唯一的嫡出孫女,府中上下對她甚是喜愛,何來嫌棄一說”
李延宗卻不為所動,只看著顧南煙。
“要不你干脆留在西北,給本少爺當玩伴,我保證你一日三餐都跟來福一樣有肉吃,如何”
別人不知道來福是誰,靖王卻是知道那是李延宗養在院子里的一條狼狗。
“放肆”他儒雅的臉上瞬間布滿怒容,狠狠地拍了下案幾。
“李延宗,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還不快跟你皇姑姑道歉”
他與妻子感情甚篤,奈何他本就子嗣艱難,多年來二人只有康然一個女兒。
靖王妃本就是個傳統的女人,一直覺得沒能給夫君添個兒子是她的過錯。
因此當后院的妾室生下李延宗后便當他親生子一般對待。
吃喝用度絲毫不亞于親女兒不說,還時常教育康然要讓著弟弟些。
久而久之,李延宗被寵的不知天高地厚。
再加上靖王府在西北的地位,并且都知道他是西北鐵板釘釘的下一任主人,眾人也都讓著他,便養成了如今的性子。
一開始眾人還以為靖王妃想要將他養廢,可李延宗的啟蒙老師是西北有名的大儒,且是王妃親自請來的。
不管平日多嬌慣他,到了有關學業的事情上,靖王妃卻毫不讓步。
因此,雖然李延宗這個人混賬了些,學識卻極為不錯。
與靖王妃不同的是,靖王反而更疼愛女兒一些,對兒子可謂疾言厲色,從來不給好臉。
然而面對李康然卻能如春風拂面,從來沒跟她紅過臉。
顧南煙打量他片刻,伸出白嫩的手指掏了掏耳朵。
“好吵,哪里的驢子叫喚。”
這個年紀的少年正值變聲期,聲音確實不怎么好聽。
李延宗自然也知道這點,因此平日很少大聲說話。
可今日見到他父王對顧南煙和顏悅色的樣子,突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一個沒忍住聲音便大了些。
他聽到顧南煙意有所指的話后,臉色爆紅,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彈跳而起。
“你居然敢說小爺是驢,你這個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