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我不困。”
顧南煙聞言也沒說什么,繼續忙活手中的事。
“聽說顧姑娘的母親早就過世,你可想她”傅拓聲音輕柔的問道。
顧南煙一怔,隨即淡淡的回道“不想。”
“哦”
傅拓似乎十分詫異,好奇的看著她。
“為何不想”
他坐直身體靠近她一側。
“難道你不想像別的孩子一樣有疼你愛你的娘親嗎難道不想在受了委屈的時候有人心疼的抱著哄你,不想”
“不想”
顧南煙沒等他的話說完,便斬釘截鐵道。
“第一,我早已不是孩子,不需要有人哄,第二”
她看著傅拓震驚的雙眼,神情無比認真。
“第二,沒人能讓老子受委屈,皇帝他老子都不行”
傅拓怔怔的看著長得跟娘親幾乎一模一樣的顧南煙,神情有些恍惚。
“你難道不會覺得不公平嗎”他喃喃道。
“明明都是孩子,有些人自小就被千嬌萬寵要什么有什么,有些人卻連飯都吃不飽,受盡了欺凌和侮辱,似乎生下來就是錯的。”
傅拓喉頭滾動,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臉色陰沉的可怕。
顧南煙歪著頭看了他半晌,從她裝零食的小包里掏出一塊薄荷糖。
“那就將那些欺負你的人全都打趴下,直到沒有人再敢欺負你”
她伸出白嫩的手,一把揭開傅拓的面具,趁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那塊糖塞進了他因驚訝張開的嘴。
“治療過程中我要時刻觀察你的臉色,這面具”她隨手將黃金制成的面具扔在桌上。
“礙事。”
傅拓只覺嘴里一陣清涼感襲來,這股涼意直沖頭頂,將他低落的情緒驅散。
他神色復雜的看著顧南煙,見她只掃了他的臉一眼,便坐到他對面的躺椅上,若無其事的拿起手邊的一本畫冊看了起來。
“你早就知道了”傅拓沒頭沒尾的問道。
他與顧南煙雖然性別不同,可相貌卻都隨了他們娘親,有六分相似。
以顧南煙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來。
可她卻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什么都沒問,也什么都沒說。
顧南煙沒出聲,從小包里掏出一把花生吃的津津有味,手中的畫冊時不時翻頁。
屋內再次安靜下來,隨著時間流逝,傅拓漸漸感覺身上越來越輕快,短粗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悠長有力。
他看著明顯有了血色的手臂,心跳不自覺加快。
他會接受顧南煙的治療,原本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想著最好的結果也只是將毒素清掉一點。
卻沒想到,效果竟然這么好
傅拓逐漸紅潤的嘴唇抖了抖,突然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孤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
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從生下來便在他身體里的毒,居然就這樣沒了
顧南煙往嘴里丟了顆花生,手指往透析器另一側指了指。
“你身體里的毒素太多,一次治療不能完全清除你體內的余毒,直到下次治療之前也只能是這種狀態。”
顧南煙以為他對治療不滿意,難得解釋了一句。
她語氣淡淡的沒什么波瀾,卻讓傅拓的心起伏不定。
他看著恬淡悠閑的顧南煙,嘴角緩緩上揚。
“謝謝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