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大概四十多歲,身上穿著藍麻布衣,上面摞了好幾個補丁,看起來很不起眼。
他身邊還有一男二女,男的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國字臉,留著寸長的胡須。
兩個女子,一人牽著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另一人正一臉焦急的望著白面男人抱著的孩子。
引起顧南煙注意的正是他懷里的男童。
這孩子看身量三四歲的樣子,她雙目緊閉,面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小身子軟軟的靠在男子身上。
雖然看起來不甚清醒的樣子,咳嗽聲卻是沒停。
白面男人點頭哈腰的跟對面的人說了什么。
那人捂著口鼻,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從他身后走出兩個壯碩的男人,同樣捂著口鼻將白面男人一行人趕了出去。
被抱在懷里的男童不安的動了動,緊接著伴隨著急促的喘息,激烈的咳嗽聲響起。
醫館內幾人臉色很不好看,趕人的男子一臉戾氣,順手拿起墻邊的爐鉤,兜頭朝男童打去。
白面男人面色一變,立刻轉身將孩子牢牢地護在懷里。
他自己則是咬緊牙關,等著爐鉤打在他背上。
然而等了半天也沒感覺到疼痛。
他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爐鉤的尖頭停在離他背心不到一寸的地方,而尖頭的拐彎處,正夾在兩根白凈的手指中。
顧南煙咂了咂后槽牙,眼神涼颼颼的看向打人的壯漢。
這壯漢名叫黃二狗,是鎮上有名的混混。
明山縣令收到信后,讓這家名叫回春樓的醫館為進城的難民免費義診。
一是難民都聚集在一起,防止他們中有人染病,相互之間傳染變成疫癥。
二是既然是晟王親筆手書,他也要表現出重視,特地將義診設在城門口,不乏有做給晟王看的意思。
而回春樓的東家雖有些不滿,但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于是同意了明山縣令的要求。
只是他擔心難民鬧事,于是雇了黃二狗跟他另一個兄弟在這看著。
黃二狗見擋住自己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不屑的哼了一聲。
“小賤人膽子不小,敢擋你爺爺的棍子。”
說罷手上用力往回一抽。
沒抽動。
再用力
還是沒抽動
黃二狗臉憋的通紅,然而鐵鉤一頭紋絲不動的攥在顧南煙手里,像是粘在手上一般。
混混的本能讓他直覺這丫頭不好惹。
可此時醫館里正是人多的時候,他若是示弱,以后怕是在鎮上混不下去了。
“小賤人給老子滾開,特地跑到爺爺面前是想自薦枕席嗎,等老子忙完了一定好好疼疼你”
說罷還眼帶淫邪的朝顧南煙胸前看去。
顧南煙眼角一瞇,抓住鐵鉤的手微微用力,
黃二狗掌不住平衡前傾。
顧南煙死死拽住他,側頭掃了一眼,抓起旁邊正給病人接骨的老大夫手中的木板就往黃二狗臉上扇。
扇一下問一句
“你是誰爺爺。”
“你是誰老子。”
“你是誰爺爺。”
“你是誰老子。”
眾人“”
您是我們爺爺
聽到動靜想過來幫忙的馬大壯“”
女壯士有禮
一刻鐘后,看著腫成豬頭,還帶著血絲且扎了一臉木頭渣子的黃二狗。
醫館眾人安靜如雞。
顧南煙一腳踩著黃二狗,把已經打劈叉的木板扔在地上。
另一個混混剛開始還想阻止顧南煙,被一腳踹到大街上后麻溜的跑了。
看著躺在地上不住哀嚎吐血的男人,顧南煙皺了皺眉。
是不是打的有點狠了
這人沒碰到她一根頭發,她把人打成這樣,多少是有點過分。
于是難得良心發現的顧同學,心疼的從懷里摸出十個銅板。
她小臉皺成一團,不甘不愿的塞給那個給人接骨的大夫。
“對不住,手重了,一會你給他好好治治。”
說罷一臉嚴肅的拍了拍大夫拿著銅板的手。
“這是醫藥費。”
眾人“”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