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不耐,恨不得立刻出手將外面那群聒噪厭惡的惡靈打個魂飛魄散。
這便是眾人此刻的想法,而且,很難壓制。
比之先前在太古從村莊時的靈魂饑餓還要難受。
“吼”
黑色瞳孔已經微微泛紅的無始仙帝瞪著外面幾個來回飄蕩的怨靈,從嗓子里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吼。
像是一頭饑渴地野獸,忍不住想要將面前的血肉撕裂開來。
緊接著是顏回,董仲舒,葉仙帝,白衣女帝等一個個都是眼眸泛紅,暗紅色的彼岸花紋路順著他們的眼角生長出來。
快速地驅散著他們身上那股超凡脫俗的仙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漠,弒殺的邪異氣質。
太古魔主等上古至強者們一個個身體輕微的顫抖著,妖異的血紅,已經緩緩的開始向著他們的眼眸深處滲透。
虛界鏡緊閉著眼睛,凌空盤坐,它已經封禁了自己的五感,卻是沒有絲毫效用。
那些畫面和聲音像是印在它的腦子里,循環播放,重復不斷。
使得本就有些暴躁較勁的它,立刻便產生一股想把眼前一切盡數摧毀的破壞欲。
怨靈依舊圍繞著護罩,一個個來回飄蕩,像是一只只灰色的蒼蠅,不斷在你視線之內飛行。
惡靈們的哀嚎更顯凄厲,如半夜之中受到驚嚇地嬰童,啼哭刺耳,惹人煩躁。
暴虐,嗜血,殘酷無情。
江寧的神念,如同無數臺最為精密的儀器,仔細的感應著透過護罩,傳遞進來的絲絲氣息。
而沉在黑暗空間底部的人形怪物,在發出這一擊后,氣息則是明顯衰弱了一節。
就像是人類修士的多數拼命招式都需自身精血催動一般,發動這些能夠透過護罩擾人神智的鬼魂,顯然消耗了那人形怪物不少的本源力量。
一抹復雜之色,從江寧雙眼之內一閃而逝。
他不是圣人,沒那種慈悲天下的心思,但他絕不是那種大奸大惡之輩,用不知多少人類靈魂做萬丈之軀的本源。
這種事情,除去那些惡到骨子里的人,怕是連視人命如草芥雙手沾滿鮮血之人遇上,都不能夠保持平靜。
此等邪惡之舉,只能讓江寧想到一個詞慘無人道
他所知道的地府,乃是賞善罰惡,審判陽間不公,還人一公平之所,但呈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收納人魂,供養魔怪之地。
此種作為,比之那些食人魔獸更為可惡,滅絕人性
一股冰冷的殺氣自江寧身上散了出來,他的右手一抬,一直沉睡在他袖袍中的筆墨,便被召了出來。
而后他的手腕一勾,手指彎曲,呈握筆之姿。
方才飛出袖袍,尚未來得及變回本體大小的筆墨,便開始變化起來。
如同玄龜般的身體迅速拉伸變長,頭做筆頂,如同一個精細裝飾,龜甲化桿,層層疊疊旋轉而下,看起來即威武霸氣,又不失流暢之美。
黑色尾巴成了沾染墨汁的筆頭,漆黑無比卻又給人一種神圣儒雅之感。
待到筆墨整個變作一桿纖細毛筆之后,便是自動飛至江寧手中,恰恰與他的握筆手勢契合在一起。
而后,江寧左手挽著自己右臂的衣袍,向著下方點落,如同有著一張看不見的桌子般。
在他右臂下落過程中,虛界鏡眉心紅光一閃,一塊黑色圓鏡便是飛沖出來,在空中迅速變大,向著江寧筆尖點落之地落去。
躲藏在地府之內的十殿閻羅看到江寧連番動作之后,那一直緊繃的臉色,終是緩和下來,露出了一抹微笑。
“該是如此,一個闖入此地的區區人類,怎會是邪靈帝君的對手”
閻羅王舒心笑道,方才可只有他明著說出了江寧不敵邪靈帝君,若是此番江寧再度取得上風,便是生生抽他臉了。
其余人皆是松了一口氣,江寧既然會被邪靈帝君的攻擊影響,便證明他不是邪靈帝君的對手。
而邪靈帝君的招式,亦是消耗了不少本源,此番情景正是如了他們心愿,他們自然也不會再擺著張臭臉。
“我等亦是恢復了一些,待那人類青年隕落之后,我等便前去將邪靈帝君執掌”
楚江王點頭說道,承認了閻羅王的說法。
“也許可以將他身上另一部分至寶殘片也融進邪靈帝君體內,用來增強邪靈帝君一絲威能”
秦廣王笑著說道,那邊戰斗太過高端,稍微泄露一絲出來都足以使他們飲恨當場,所以他們沒有一個人分出神念去探測。
自然也就不會知道,此刻江寧筆下的那一面黑鏡,便是他們口中的至寶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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