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爵的忽然出現,還進來就二話不說,把陳祈身上的王慶給提下去,更是一臉慍怒的樣子,說起來陳祈還真的不意外。
當初可不就是這樣,只是當初他的位置,大概是王慶和黃涼他們。
他是反派,在欺負真少爺小可憐陳岸,不過就是風水輪流轉,今天轉到他頭上。
他現在作為殘疾人,成為了無人庇佑的小可憐,而正義感爆棚的謝爵,都能在他落水時,第一個跳水里救他,這里,知道他正在被人欺負,也會是謝爵第一個站出來。
所以,陳祈一點不意外。
甚至對于是謝爵來,反倒是意料之中。
如果是別的人,他倒是要有點懷疑了。
謝爵的話,太正常不過了。
那會陳岸剛回來,身邊沒幾個朋友,對周圍一切都不熟悉,而陳祈作為假少爺,經常給陳岸找事,陳岸還真的有幾次,都因為陳祈倒霉險些出事。
就是在這樣的基礎上,謝爵和陳岸間關系都算不上朋友,但是真少爺主角光環之下,謝爵就是這樣對陳岸特別,不用陳岸去求助,他就已經主動伸出援手了。
眼下這個援手伸到了陳祈面前。
陳祈想他該感謝嗎
然而和掉入泳池那會一樣,陳祈不僅不感謝,反而同樣笑了起來。
就是這里的笑和水底那會有點不同。
看到謝爵闖進來,還把扣著自己手腕作勢要親他的王慶給拽走,陳祈腦袋往右邊一歪,他彎著眼,眸光眨動,眼底別說是憤怒和羞辱了,任何負面的情緒都沒有。
他就那么平靜地微笑著,眼尾微微上揚,眸底全都浸滿了笑,視線從下而上的望著謝爵,他嘴角卻意外似乎沒有笑,嘴角弧度往下壓著,那一刻陳祈臉上呈現出來的艷麗和清冷,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力量,轟然撞進了謝爵的心里。
如果說泳池那里,看到陳祈在水里笑,是讓謝爵心悸,那么現在,謝爵像是忽然明白過來,那種心悸代表著什么。
他對陳祈有歉意,他的一般緣故,導致陳祈從一個健康驕傲的人,淪為現在誰都可以欺負,誰都可以欺辱的人。
如果陳祈生氣憤怒,難受或者其他表現,什么都好,謝爵心底那種負疚感活血不會這樣強烈。
但偏偏,陳祈毫不在意。
他染滿了笑意的眼神,謝爵想他不會看錯。
那里面分明就在說,只是斷腿而已,斷腿多簡單的事,對他來說無所謂。
被人欺負逼著穿女裝也無所謂,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和未來可言了。
甚至于,他現在不只是斷腿,要是脖子都一起斷了,或許還會更好。
眼下的他,就是一具還能夠動和呼吸的行尸走肉而已。
謝爵當然見過絕望的人,可那些絕望帶著濃烈的痛苦悲傷,陳祈這里沒有。
他對自己身體和生命的不在乎,那種愛護和愛惜,謝爵作為一個外人,是的,他就是一個外人,嚴格來說,和陳祈沒有一點關系。
但是他的心,在這一刻揪了起來,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情,他會為這樣一個人,一個曾經想把人給害死的惡人而心疼。
謝爵站在陳祈面前,對方目光仰視著他,謝爵視線微微一落,落陳祈的脖子上。
修長又纖細的天鵝頸,白皙的皮膚,似乎在上面沾染任何顏色,都能夠將這個人渾身的白,給挵臟。
謝爵手指微動,陳祈嘴唇上涂抹著口紅,女人的口紅,那是比任何顏色還要秾艷的色彩。
似乎像血
不,是比血還要濃烈的顏色。
甚至似乎是激烈的色彩。
謝爵嘴角緊抿著,眼底的怒火,額頭暴突起來的青筋,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現在他有多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