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突然醒悟般,葉茹茹從一個長久的噩夢里脫出,整個人都還沉浸在他剛剛的話語中。
眼前的世界朦朦朧朧的。
“茹茹。”她聽見對方在叫她。
葉茹茹置若罔聞。不知什么時候,她眼角竟落下幾滴淚來。
這眼淚越流越多,最后竟像打開的水龍頭一樣,怎么也止不住。
她后悔了。
如果早一點找他問清楚,是不是就什么都不會發生
女孩逐漸大哭了起來,眼眶酸澀,攥著對方的衣角,抽噎著斷斷續續道“我當時為什么要跟你分開。”
仿佛浪費了生命中的一整年去糾結一些莫須有的事,給人安上了無法辯駁的罪名。
喻才知直到這時候還在顧及著她,揩著她的眼淚“一開始是我沒告訴你傷勢的真實情況,這怪我一直瞞著你。”
不,葉茹茹心里很清楚,這和傷勢無關。
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一想到這些分開的日月,他沒有一天放下對她的關心,她都替他感覺委屈。
他一直在給她時間門思考,等她回頭看他的那一天。
他為什么對她寬縱到這種程度。
他付出的遠比她給予的更多,從始至終都是這樣。
“你不能再哭了。”喻才知這時候對她說,“你要朝前看,明天還有金牌在等著你。”
是啊,葉茹茹想,還有金牌在等著她。
他其實一直很清醒,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理解她的目標和追求,愿意陪伴她,支持她,甚至在背后輔助她。
從小看到大的姑娘伏在他胸前失聲哭著,喻才知從沒見過對方這樣洶涌的情緒。
她從小就不愛哭,尤其是在他面前,就算掉眼淚,也是一個人躲在寂靜無聲的地方。
好像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揪住了他的心臟,狠狠擠壓著,他忍受著,好半天才滯澀地擠出一句,“你再這樣,我可就要欺負你了。”
葉茹茹抽泣著仰起頭,看向他。
一雙好看的杏眼中閃爍著晶瑩,紅通通的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珠。
“先前說的話不算了。”他突然不明不白地說了一句。
他向前傾身,一手托住她的后腦,不由分說地奪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完全不給她退卻的余地,撬開齒縫,勾著她的唇舌,一點點吻著,力道逐漸放得輕柔,強硬之中帶著幾分憐惜,像是在訴說長達一年的思念
他吻了很久。
分開時,葉茹茹緊緊抓住他的衣領,像條擱淺的魚一樣,大口大口汲取著氧氣。
喻才知低下頭,額頭和她輕輕相碰,慢慢貼近,直到鼻息交錯,又溫吞地在她唇上輕貼了下。
“要是不哭了,那就躺好,”他嗓音低啞地說,“明天保準你順順利利比完整場。”
葉茹茹聽話地躺回去,感覺到他的手指再次落上來,不一會兒皮膚傳來輕微的刺痛,他又穩穩落下一針。
“哥哥,謝謝你。”她輕聲道。
像是在隔著時空對著十年前的少年道謝。
十年后的他微微抬起頭,嘴角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