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宇跟對方交流用的英語,很流暢,葉茹茹雖然有點跟不上他的語速,但是能聽出來,他是在介紹自己。
瑞里奧笑笑,輕輕搖頭,看上去蠻不在意,“何,不管怎樣,你的學生太小了。”
葉茹茹抬起眼。
對方明明很和善,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讓她隱約感受到一絲藐視。
確實,這還是葉茹茹第一次參加國際大賽,在對方眼中,她的履歷基本上等于一片空白。
“相比起來,我的麗莎在16歲時就在奧運會拿到一枚銀牌,之后在世錦賽上獲得一金一銀,18歲打破世界紀錄”對方滔滔不絕地說著。
果然不是錯覺。
之后也不管何昭宇和這位名叫瑞里奧的家伙交流的什么,葉茹茹都沒再仔細聽,她心中全程憋著一股氣。
怎么會有人如此自負
不過瑞里奧的表現僅代表他個人,他們身后都是各自國家的隊伍,至少要保持表面的友善。
雙方告別后,葉茹茹不太高興地撅起嘴。
后來她得知,何昭宇和這家伙當年居然是同一賽場的競爭對手,退役后兩人雙雙做了教練。
當年比名次,如今比手下弟子。
葉茹茹拉了一下何昭宇,“麗莎再厲害,又不是他教出來的。”他能接手麗莎,只是他運氣好罷了。
“可我是你教出來的。”隨后小姑娘說。
何昭宇笑了聲,“沒錯,我贏了,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根本不懂這些。”
雖然這么說,葉茹茹卻覺得贏得心里很憋屈。
何昭宇道,“不說這些了,我方才打探到消息,伊蓮娜在100仰決賽后要比100蛙,兩項中間相隔不到一小時,而且100仰她預賽和半決賽都是第一,可能會為了沖金而放棄100蛙。”
葉茹茹眨眨眼,何昭宇這是在暗示她對手又少了一個。如果這樣看,她拿牌的概率又大了幾分。
何昭宇神色正了正,直接問她“我希望你能把想法告訴我,究竟要不要試一試,當然,如果你打算把重心放在50米蝶泳上,我也能理解,畢竟100蛙太難游了。”
不光是伊蓮娜,她也面臨著同樣的情況。
葉茹茹在上午有著一場50米蝶泳預賽,下午則是半決賽,剛剛好和100蛙同一天。
對于50米這種項目,拼的就是那零點幾秒,哪怕是預賽也不能有絲毫松懈,稍稍落后一點可能就十幾名開外了。
她必須抉擇其一,這是她的命運。
何昭宇覺得以她的體力,估計不能在全力拼完50米蝶泳后再拼一個100米蛙泳。
都是極需爆發力的短程,狀態很重要,兩者肯定會互相影響。
葉茹茹低著頭想了想。
蝶泳再怎么都只是她的副項,在她心中的地位遠不如蛙泳,哪怕她現在游50米已經很輕松了。
她甚至還跟何昭宇說過100蛙看臉這種話,事實上,她從沒有哪一刻真正在心底打算放棄這個項目。
她想到了喻才知的200自,那樣不可能的情況他都做到了,她那時候確實打算試試。
不過當時只是為了個人追求。
但眼下
如果在伊蓮娜退出競爭的情況下她再選擇放棄,那豈不是等于主動把獎牌讓給了麗莎
而且,不戰而敗這個說法讓她很憋屈,瑞里奧肯定又要得意了
何昭宇等待了一會兒,見小姑娘抬起頭,朝他笑了一下。
“昭宇哥,我帶你看國旗吧。”她用清脆的聲音道。
何昭宇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姑娘的意思。
在這種國際賽場上,每次頒獎儀式都會懸掛三面國旗,分別是前三名運動員所代表的國家。
看國旗什么的,不就是委婉地表明她想拿牌
他腦子繞過好幾個彎終于意識到這件事,不禁失笑,伸手拍拍小姑娘的肩膀。
“行啊,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了,我很期待。”
小姑娘彎眉朝他揮手,轉身去找王隊醫了,留下他一人在原地。
心情飄悠悠的。
這份心情一直持續到晚上,何昭宇在睡前忽然從床上猛地坐起。
等等,葉茹茹這小姑娘,最后還是沒告訴他究竟選擇了哪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