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伴雪,雪伴山,山野無聲。
“這位道君可有雙修的仙侶。”
那男子開口,淡聲問著,乃是問酒徒可有稱心的伴侶。他這一問,這小小的山洞,似是到了春暖花開的日子。
可那狐媚女子,聽著那男子的言語,面色一動,貝齒咬著的粉唇,更添幾分嫵媚。
蕭問道不應,酒徒鎖著的眉間,更是緊了。
“不如我這女仆,與這位道友結為仙侶。”那男子輕聲說著,看著蕭問道不動聲色,繼續淺笑道“你我可為兄弟。”
寂靜無聲的山洞里,卻聽到兩聲酒徒咽口水的聲音,他的喉結一上一下,又沒了動靜。
這一下,不是酒徒鎖著眉頭,那女子亦是鎖著眉頭。
“不必了。”
蕭問道看不出這兩人的深淺,心知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若是他們不走,他就得走了。
一息間,又是一巴掌。
那男子盤坐不動,將那女子的右頰,一掌拍的通紅,似是熟透的蘋果,更添幾分魅邪。
“長得這般模樣,怪不得道友看不上你。”那男子一呼,狹長的眼眸,與蕭問道對視而望,卻是嬌嗔。
蕭問道渾身不自在,卻見這男子站起身子,盤坐在地上的衣衫兒,卻是纖塵不染。
“多謝道友,我們兩人還需趕路,山水有相逢。”這男子言罷,看了看蕭問道懷里的呵呵,嘴角笑意,頗為耐人尋味。
呼
這兩人剛踏出這洞口,酒徒胸間憋著的那口氣,才算是放了下來,指尖哆嗦了幾下,拿著那養劍葫,卻沒了一口酒。
此時,這兩人心中才知,他們卻是為了酒而來。
可何時拿走酒徒的海棠酒,便是蕭問道道心穩健,也沒看出來。
任是這北蜀山的風雪再大,這棧道上的那一股香氣,還是彌留不散,似是這腳下并非風雪,而是靨花滿地。
“風老爺。”
那女子看著男子面色不虞,怯懦的喊了一句,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你這狐媚法子,就別用在我身上了。”
這風老爺的冷眸,落在這女子的臉上,卻比這北蜀山的雪,還要冷上千重。
她禁不住打了一下寒顫,卻見那風老爺,右手提著一個湛紫的養劍葫,葫中藏著的正是他偷來的酒。
風老爺輕抿了一口,絕不是酒鬼一般,大口而灌,飲酒模樣勝女子千嬌。
一剎,落在風老爺指尖的一滴酒,朝著那女子而去。
“老爺,饒命。”
女子大驚失色,化為本體,乃是一尾雪白的狐貍,渾身勝雪,尾有十尾,攀援在雪山峭壁之上,不費吹灰之力。
一道寸芒,那女子跌落在地,十尾少了一尾。
這也是生生跌了一個境界,卻無還手之力。
九尾白狐蜷縮在地上,甚是可憐,一雙丹鳳魅惑的眸子,落下幾滴清淚,入雪無痕。
“那蜀山崖下,又不是你的故鄉,何苦非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