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始終未料到那凡修鹿寒乃是夜無邪的人,為何會臨陣倒戈,將夜無邪逼到絕路。
大千老道也是喃喃自語,想不出所以然,只聽蕭問道說道“凡人修仙,先修得是心,后修得是道。他選天為道,便以天道的圓滑和城府,將夜無邪玩弄股掌之間。”
“那你以何為道。”大千老道問著。
蕭問道一轉身,盯著大千老道的眼眸,說道“以已為道,唯一心爾。”
那大千老道沉思一會兒,問道“何為以己之道。”
只聽空中飄蕩了幾句話,讓大千老道躊躇不前。
以我之善,之惡,之奸詐,之小人。
以我之天,之地,之正氣,之君子。
以我為海,為山,為圓滑,之無賴。
以我之心,之道,之城府,之無極。
聽了半晌的大千老道,一呼說道“好一個自戀的人。”
一眾人毫不關心,夜無邪和樹下野狐的勝負,也毫不在意他們之間的賭約。
可在小立宗中,大都是在談論夜無邪和樹下野狐的比試,定在了明晚的圓月之時,一決勝負。
不合胃口的小立宗的膳食,蕭問道自然為了納蘭蝶衣一眾人,親手烹了幾道菜肴。
“后日,便是重歸凡界的時候。在這承天界和天行界中,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納蘭蝶衣說著,額頭上又是一層細汗。
“天有兩日,夜有三月,倒算是奇景了。”沉禹淡笑道。
熬制的甜粥,這幾人早已喝了個飽,可還是渾身燥熱的很。
忽爾,納蘭蝶衣握著蕭問道的手掌,說道“夫君,可是在擔心天武和雪國之斗。”
這一句話,任是讓半夏愣了一下神,便放下了還有半碗的甜粥。
“天道輪回,從不多念。”蕭問道說著,感受著納蘭蝶衣手心的溫熱。
那一抹柔荑,像是娘親的掌心,總是讓人心安。
“天武和雪國之戰,你站哪方。”沉禹問著,語氣平淡。
“霸業王圖,將相王侯,我都不在乎。但若是傷及族親,定會一個不留。”蕭問道說著,算是回了沉禹的問題。
人魔之戰,這是一條天塹,都會粉身碎骨的天塹。
“你我若是在沙場遇見,不必留情。”沉禹說道。
“我不會受魔君驅使,也不受仙山驅使。我無國有家,至親之所屬,才是我心之所屬。”蕭問道說完,端起半夏剩的半碗涼粥,一飲而盡。
沉禹哪能不明了蕭問道的言下之意,可他心系蒼生。
亂世沉浮,皆是百姓之苦。
“若是我殺魔君,你可會出手。”沉禹問著。
“殺的了,你便殺。”蕭問道沉吟道。
“哼,不如你先過了我這一關。”半夏抽出烏青色的鞭子。
沉禹理也沒理半夏,轉過身去,看著夜色下的滄月,墜入云海中。
“天生我為大丈夫,自是不會旁觀國破人亡。生逢亂世,百姓苦哀,帝王不聞,魔君我定會殺的。”沉禹轉身便出了屋舍。
納蘭蟬衣跟在身后,只見月影婆娑。
看著半夏面色不虞,蕭問道說道“若是蝶衣與你一戰,當如何。”
“我自避之,絕不會痛下殺手。”半夏回道。
“你呀,還是小孩心性。若是你我不相識,你與蝶衣也不相識,你可還會避之不殺。”蕭問道又問了一句。
半夏沉思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含淚,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