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王卓爾,裊裊婷婷的著一身水綠的衣衫,妙目看了一眼蕭啟山,又將目光落在了蕭空青身上。
“你們兩個都是蕭家的后人,我王卓爾也算是看著你們兩人長大。從此以后,不管是易慕白還是我王卓爾,欠蕭家的都還完了。”王卓爾說著,轉身即走。
“卓爾姑母。”蕭空青一聲大呼,也沒能留住王卓爾的腳步。
“人皇逃了,卻沒帶走她。不知是她不愿走,還是她心有所戀。”蕭空青說著,臉上一陣慘白。
“不明白的,今夜都會大白于天下。啟山的良策,也可在夜宴上說。”魔君南燭說著,徑直出了大帳。
在臨行前往尚京人皇宮赴宴的時候,魔君南燭端了一碗酒,潑在馬鞍上。
金戈鐵馬舊,可在烈馬暮年,終于踏進了尚京城。
當年蕭啟山是咽著一口氣出的尚京城,他瘦弱的肩膀,扛著蕭家和寒門的血債。
如今,鮮衣怒馬還是當年的少年郎,只可惜兩鬢多了幾縷斑白,他也記不清年少時尚京的模樣。
只是路過當年嘴饞時賣點心的鋪子,匆匆一瞥,也換了新人模樣。
在尚京外坊,看著當年佝僂著身子牽著一頭黑驢出京的蕭啟山,那時候他背負的血債,如今背負的罵名。
不遭人妒是庸才,而不遭人恨是廢才。
青樓也是新樓,原先易慕白將“丹青樓”斬下一字,成為青樓。
如今,又是一塊新匾,寫著丹青樓三字。
恍惚間,蕭啟山覺得他還是此間少年。一剎間,卻又提著屠刀蹡蹡而行。
怒目而望,心生恨意的人,他都覺得心生熟悉。
易慕白站在人皇皇宮前,他將青絲豎起,插著一根木簪,還是一副道人模樣。
啊呃啊呃啊呃啊呃
黑驢大將軍看著易慕白,又是一串驢叫,驢臉又抹上了一絲笑意。
易慕白牽著黑驢大將軍的韁繩,摸著驢頭,就像是摸著一個嬰兒。
它腦袋下,還是掛著一個金鈴鐺,那金鈴鐺還是一下都不會響。
易慕白摘下那金鈴鐺,卻從中拿出一張紙條,淡淡的看了一眼,說道“啟山,這鈴鐺的貓膩,過了這些年你都沒發現么。”
蕭啟山淡笑道“我出尚京城的時候,就知曉鈴鐺的貓膩。可你知道我為何還要一意孤行,前往不正山么。”
“不說了,陳年舊事不好下酒。”易慕白說著,將那紙條扔在腳下,踩了一腳。
他牽著黑驢,入了人皇宮。
蕭問道心中一下好奇,正想著撿起那張紙條,蕭啟山說道“別看了,當年我以為是貓哭耗子,如今是由天不由命。”
魔君南燭不理他們兩父子的言語,一步踏入人皇宮中,他伸了個懶腰。
如同身在自家的后花園,閑庭信步的往前走著。
小黑龍春春在蕭問道身側小聲說道“老頭,將我身上的禁制解開了。”
“當年,他將你囚在青樓地宮,只怕也是救了你一命。”蕭問道說著,看著幽暗的大殿。
浴凰殿,這是王卓爾新換的名字,言下之意,便是想讓魔君看的。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殿內落座的除了天武人皇的文武大臣,還有尚京三大道院的院主和唐門門主唐逝水,除了少了人皇,余下的倒是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