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虛的手段,便是幻化為每個人心底的人。天下修道者,斷情證道者有之,為情舍道者也有之。
蕭問道心中貪念,便是不斷情證道,也要執子之手百世不變。
貪念越深,幻虛所幻化的心上之人,更難斷舍。
一念封天為癡狂,只是斷舍難離心頭醉鬼
修道成癡,他不是
蕭問道不過是因道而生,不算癡狂,不算瘋魔
他是納蘭蝶衣的心上醉鬼,可她也是一世不能斷舍的人兒,這是他的逆鱗
蕭問道的瞳孔中,一抹納蘭蝶衣的淺笑,那是他從雪廬的門前把她從花轎上抱下的淺笑。
兩人不識,只是一面
識海中的那抹清明,還停留在蕭問道的眼眸中
似真似幻,是我是她
擎劍而起,刺在“納蘭蝶衣”的腹下,一念夢碎
他心中不忍,刺在幻虛幻化蝶衣的眉心和心口。因為,那是他都不忍觸碰的地方。
他看著劍尖刺透“納蘭蝶衣”的下腹,劍尖上染著血色,看著她倒在血泊之中。
臉色越來越白,指尖上還有一絲的血色,也在他的眼中流逝著
“夫君夫君。”她躺在血色中,如同在幻丘仙山接下那逆天一劍。
聲聲殘聲,讓蕭問道神思處于一片混沌之中
他嘴角顫著,再也沒有了故作的邪魅狂狷,沒有了狠厲狂躁,沒有了屠遍天下的弒殺之心。
“夫君你為何殺我。”納蘭蟬衣在他身前的血泊中,掙扎著問著。
蕭問道看著幻虛幻化的納蘭蝶衣,仰著頭看著白穹,一滴清淚順流之下。
一滴淚,滴在她的腳尖上。
“亦幻亦真,只因你還睡著,我卻一世清醒。”蕭問道識海中的清明,并未讓他沉淪在幻虛的幻界中。
“夫君我好疼。”“納蘭蟬衣”捂著腹部的血色,一抹柔色盯得蕭問道,心中發毛。
“啊。”蕭問道仰天狂吼,也難讓心口的那抹陰郁,從心中而出。
一劍而起,邪眉一挑。
“似真似幻,是真是假。我心中之疼,容不得你來踐踏。”蕭問道一劍刺在“納蘭蝶衣”的心間。
就在劍尖刺在她的心間時,他就像是喝了一口毒酒
心冷,冷到了極點。
他想過沉淪在幻虛的幻界中,畢竟“她”在這里,即便這一切都是幻想,即便這一切都是劫數。
嘭
幻虛幻化的納蘭蟬衣,化為粉色的風沙,飄的愈發的遠了。
雙手的指尖里,握不住那道風沙,握不住她的衣衫和晴眸,握不住她的最后一眼。
但他知曉,他還是握住了讓她起死回生的那道清醒。
慶幸清醒,又在懊惱清醒
哪怕是她的噩夢,他當真是不愿醒來
風沙而逝,再回首時,又是剜心的一人。
“道兒來喝了這碗鹿奶。”于漾柔用一根紅纓,綁著她的青絲。
“娘親。”蕭問道口中一呼,將她手中的鹿奶,打翻在地。
“幻虛,我定會抽你筋扒你皮,讓你再無萬劫不復,不得超生。”蕭問道轉身一呼,又是一劍。
若是說納蘭蝶衣是他心間最重要的人,那于漾柔就是他心頭最不能觸碰的地方。
不正山下的風雪,那一針一線的衣衫兒和指尖的針血,她站在不正山前的顧盼和期待。
那是他的娘親,即便他能修道為仙帝。只要于漾柔揚著手,他都要跪著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