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蹦帶他們去菩薩蠻。”
那造化山右護法,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奶聲問道:“山主,不見羽夫人了。”
陳長安摸著她的小腦袋瓜說道“誰說不見了,我與她啊,朝暮可見。”
那女娃不知他的意思,卻亦是聽話的很,提著一節墨色的竹子,敲得著山徑旁的雜草,奶聲奶氣道“你們可得小心些,這里面可有蛇。”
她說完,還扭頭看了一眼呵呵姑娘,卻見呵呵面無懼色。
她哪知道,這呵呵姑娘就不知蛇為何物。
何為菩薩蠻,不過是天上渡口,這一處仙界之中,甚少有仙人御劍而行,怕是遇到個老怪物,便尸骨無存。
這仙界之中,便有了“蜃舟”之說。
如魚,如島,如云,如鳥。
百怪千奇,百般變化。
“來了,來了。”
那造化山的右護法蹦蹦,蹦著小身子,指著一處云深之處,大呼道。
然后,她又凝著眸子,緊閉著的小嘴,笑道“是海棠海棠。”
由遠及近,蜃舟詭譎。
見著這蜃舟之上,立著一株百丈的海棠樹,樹后盡是亭臺樓闕,亦是有數十丈之高。
不時間,這蜃舟之上走下一豐腴夫人,步步生蓮的走到幾人身前,淡聲道“呦,又是右護法來此送客。”
那婦人與蹦蹦倒是頗為熟稔,伸手從懷里拿出一支純白色的花簪,別在了蹦蹦的發髻之上,掩嘴笑道“好看。”
“若是山主問起,這是誰送的,你可怎么說。”那婦人淡聲問道,樂呵呵的看著蹦蹦的瞳眸。
“嗯,是大禹仙山的海棠婦人送的。可。”
“可什么。”
那海棠婦人甚是不解,蹙著好看的柳葉眉問道。
“可我想將這花簪送給別人。”
那海棠婦人聽著蹦蹦的言語,倒是無絲毫不快,畢竟贈與他人的東西,又贈與他人,終究是失了禮數。
“你想贈予誰,可是山主的羽夫人。”
海棠婦人淺聲淡問,卻見蹦蹦立在蕭問道的身前,抬著小腦袋,看著坐在他肩上的呵呵姑娘。
蕭問道心中明了,將呵呵抱下,放在蹦蹦的身前。
蹦蹦捏著那一支玉簪,輕手輕腳的將那玉簪,別在呵呵的發髻朵上,淡聲道“今日送行,本該折花別襟上,可惜無話,便借海棠婦人的花簪,當作花兒。”
蹦蹦學著說著大人的話,眼角藏著一絲淚花,一溜煙兒便跑下了菩薩蠻的仙山之下。
呵呵揮動著小手,卻亦是眼角一抹淚花,落地成珠。
蕭問道捻起那一顆化淚成珠的珍珠,輕輕一拋,落在了蹦蹦的竹婁里。
那海棠婦人一瞥蕭問道,與那化淚成珠的呵呵姑娘,任是瞧都沒瞧酒徒三癡。
“折花別襟上,終有故友一見的。”
海棠婦人說著寬慰人心的話,卻聽呵呵抬著腦袋問道“真的么。”
那海棠婦人言語一窒,卻聽蕭問道說道“會的。”
呵呵破涕為笑,童稚的眼眸,劃過山下的那一道瘦小的身影兒,跨上了蜃舟之上。陳長安看著大呼“俗人”的蕭問道,默默將那一株仙草,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