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楊看過路丘跟杭修途搭檔拍戲時候的樣子,他倆可能會爭執,會對著吵,路丘有時候脾氣上來了甚至會跳起來指著杭修途鼻子罵,但正主總是一副八風不動的石頭模樣,冷淡且固執,這也就更顯得氣人一來二去,烈火撞上冰原隨之形成的水蒸氣炸彈往往會波及大面積無辜。
但不管過程多波折,每當路丘最后喊出“過”,他總掛著滿意、甚至是興奮的笑。
無論如何,都和今天在自己面前的猶豫跟沉默完全不同。
我怎么就做不好呢
杭楊一雙細白的胳膊從被窩里伸出,緊緊摟住了枕頭,他剛下意識習慣性地想把身體蜷縮起來,背上的冰袋和受了傷的柔軟肌膚發生摩擦,疼得他“嘶”倒吸了口冷氣。
突然,大滴大滴的眼淚就那么奪眶而出。
杭楊拿胳膊使勁擦去眼淚,但怎么擦都擦不干凈,淚水實在不聽話,就那么一個勁地往外涌。
他索性放棄了,只緊咬著下唇,捂住自己哭得發紅的臉,任由眼淚沉默地流。
“咚咚”兩聲響,有誰在敲門
“杭楊,你休息了嗎”聲音隔著門傳進來,是杭修途
他知道自己受了點傷不,不可能,絮姐剛走,就算她告訴了杭修途也不會這么快,那、那
杭楊一下子慌了神,“噌”一下坐起來,背上的冰袋“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發出一連串實在算不上輕的動靜。他手忙腳亂把外衣套上,又拿被子在滿是淚水的臉上胡亂蹭了蹭。
“杭楊你怎么了”敲門的聲音明顯加重了。
這一瞬間,杭楊滿腦子只有可別讓他再看見我這么狼狽的樣子了。
他條件反射一般沖著門外喊,幸好緊閉的房門過濾了些泣音“我沒事你別進來”
門外的聲音突然就停住了。
我怎么能對他這個態度
杭楊話剛脫口而出就反應了過來,他“啪啪”拍了拍自己有點發懵的頭,也顧不上背疼,小跑著奔向門邊,但剛搭上把手,杭楊突然猶豫了。
“哥,”杭楊的聲音從門里傳出來,平日里清亮的嗓音今天又輕又糯,“對不起,有什么事我們能隔著門說嗎”
因為、因為一看到你的臉,我怕我會不管不顧一頭扎進你懷里哭出來。
數秒的停頓后,一聲低低的“好”從門外傳進來。
也不知道為什么,杭楊一直有點惶然的心突然就踏實了幾分。
杭修途的聲音繼續,隔著門,磁性少了幾分,但更顯低沉“明天我們拍對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