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修途則一直沉默著,只在極偶爾的時候“嗯”一聲。
兩人似乎是在商量事情。
杭楊強行邁開因為緊張沉得發麻的腿,撥開人流走了過去“路導,杭老師,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害,”路導笑瞇瞇擺擺手,“年紀大了醒得早而已。”
杭修途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路導若無其事拍拍手“來,你們趕緊去化妝換衣服,搞定了咱們先走戲”
杭楊原本就吊起來的一顆心又顫了顫,他小心翼翼看了杭修途一眼,又火速把目光收回去,悄悄咽了咽口水“嗯。”
所謂走戲,在不投入情緒的情況下商量走位和反應并不是什么難事。路丘在走戲階段不太喜歡給演員過多限制,于是并不多說話,由著他們倆自己商量。
但偏偏杭修途不太愛說話,杭楊不太敢說話,結果三言兩語就說了個差不多。
片刻的沉默后,兩人齊刷刷同時看向路丘,眼神里的意思相當明顯趕緊開始吧
呦,還挺默契。
路丘嘴角勾了勾,大喇叭一舉“來,各就各位,咱們來正式的。”
工作人員趕緊呼呼啦啦往外面撤,攝像老師迅速就位。
杭楊轉過頭,靜靜看著周圍的動靜,廣袖下的手又有點微微地抖。
突然,他感覺到有什么按上了自己的領口,杭楊一回頭,正對上杭修途突然壓近的臉,呼吸瞬間一滯。
“繩結松了。”杭修途只簡短說了四個字,他修長的十指在杭楊胸口翻飛。
杭楊眼神落在他低著頭的側臉上,又趕緊移開,漂亮濃密的睫毛不停地抖動,像只振翅的蝴蝶。
杭修途系了繩結,又輕輕理了理,低聲說“什么都別想,看著我。”
杭楊頓了一拍,突然覺得周遭的嘈雜聲輕了“嗯”
“a”
深夜,一名家奴提著燈籠走在長廊上,偌大的王府黑成一團,就只有燈籠這點昏黃的燭光。
細看才看得到出,家奴身后還有一人,身著純黑長袍,幾乎融進了夜色。
家奴突然在一間房外駐足,“咚咚、咚咚、咚咚”兩拍一頓,規律的敲擊后,房門開了。
他沖身后黑袍人福了福身,提著燈轉身走了。全程未說只言片語,甚至沒抬過頭,像一縷飄在王府的游魂。
黑袍人進屋掩上門,他放下兜帽,露出一張清俊秀逸的臉,只是臉色蒼白得可怕。
杭楊手掩住口鼻,極壓抑地輕咳了兩聲,說聲音里帶著點喘息“見過世子殿下。”
漆黑的房間應聲燃起了一抹燭火,順勢映亮了杭修途那張完美的臉。
年輕的世子隨手放下火石,他長發披散,身上只披著一件純黑的中衣,走到書案后的木椅上隨意坐下“我說過,無人時不必自稱奴才。”
杭楊一瞬間被杭修途的氣勢鎮住了,他知道網上對杭修途的彩虹屁“帝王專業戶”“天生的天潢貴胄”總之怎么夸張怎么來,但不管怎樣,都沒有面對面對話來得沖擊性大。他不自控地低下頭“尊卑不敢違,奴才就是奴才。”
誰知鏡頭外路丘突然喊停。
杭楊手心一下子攥緊,忐忑看著路丘拿著劇本走近“路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