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西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仿佛一輩子要喝的水都被從另一個地方灌進來了。他哭腔未消,罵人的話聽起來都是糯嘰嘰的味道,“你混蛋”
“我可真是吃力不討好,但我心善,索性送佛送到西。”楚堯笑著親了親他,將人塞進了被子里,隨后自己撿起兩件衣服隨意擦了擦身體,套了個外衣去叫了水。
再回來時,小孩都累的睡著了。楚堯親了親他額頭,輕聲說,“本來今天想帶你去放風箏,這可好了,又得挑日子。”
風和日麗的天氣除了適合放風箏,還適合病人出來轉轉,天辰帝病情好轉,太醫請脈的時候,建議他可以出去御花園轉轉,畢竟看一些花花草草,有利于陶冶情操。
天辰帝惜命,命蘇德將他裹的嚴嚴實實的,去了御花園。
天氣好的日子不僅老皇帝喜歡,各宮的妃子也都喜歡,正巧一堆宮妃在御花園賞花,天辰帝作為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好好的享受了一把美人們的吹捧,聽著美人們嬌俏的笑聲,感覺自己都年輕了起來,這一高興大肆的獎賞流水一樣的賞了出去。
可能老天爺跟他有點過節,就看不得他這樣猖狂瀟灑,交代下去查私兵的暗衛回來了。
宮斗留下來的妃子都是察言觀色的個中好手,一看天辰帝陰沉下來的雙眼,就知道自己該告退了。
天辰帝望著如鳥獸散的嬪妃,心中怒意更盛,連御花園的景致都凄涼起來,綠色映在眼睛里,令人無端厭惡。
“說到底是誰”天辰帝橫眉怒目,眼風一掃,那暗衛頭子立刻磕頭回稟,“私兵是三皇子豢養的,這是證據,請皇上過目。”
呈上證據的暗衛本以為皇帝會將東西揮到地上,不成想天辰帝確實慢條斯理的拿了過去,一頁頁細看起來。
無風的時候太陽燥熱,暗衛們跪著跪著后背很快濕透,黑色的衣服貼在后背上,又熱又癢。眾人一動不動,蘇德都只敢小幅度的喘氣。
猛然間,天辰帝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聞人玨倒也沒有那么不中用,還知道禍水東引,不過,他也知道這里了。”
笑意隱沒下去,天辰帝干枯的面頰顯示出他年輕時的冷酷來,或者說,他年老后的殘暴,“他愛養,就讓他養,擬旨將他發配去嶺南吧。”
他壓得住楚家,楚家也不會反,那他動楚家干什么呢嫌日子悠閑,還是嫌他兒子們的野心不夠大。天辰帝閉了閉眼,乘著御輦回了養心殿。
“蘇德啊,你說朕百年后會去哪呢”
跟在御輦旁的蘇德抬頭看了眼天辰帝,天辰帝閉著眼睛,以往察覺到他的視線會睜眼的人,這次連眼皮都不掀了,蘇德琢磨不好天辰帝的意思,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好在天辰帝也沒想聽誰的回答,他自己心里有數,祖宗基業傳到他手里,年輕時他開拓過,也算兢兢業業,年老后,他享受享受怎么了
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這庸俗無趣人間容不下他,權利的頂峰也不能讓他長生不老,求仙無仙,問道無道,他做做自己又怎么了。
御輦走的又穩又平,到了養心殿門口,天辰帝都快睡著了,被蘇德叫醒的時候,還有些恍惚,瞧了眼那牌匾,沒人聽到他的輕嗤。
”蘇德,趁朕現在心情好,趕緊研墨。”
回了內殿,天辰帝并沒有休息,而是在心中打起了流放聞人玨的腹稿。
“就是不知道那樣艱苦的環境下,朕這三子,還能不能養兵回來啊。”
玉璽一落,三皇子的命運就打了半個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