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燦如春水的眸子微微一沉,輕輕的冷哼聲落入李羨仙的耳中。
李羨仙從思緒中回過神,有些疑惑的看向少女,他,得罪這位道友了?
迎上眼前仍算是少年的清澈眼眸,少女輕蹙起細眉,這少年看起來倒是眼神純澈,不含雜念。
但,少女更深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不可以外表論。
靈初在一旁將一切盡收眼底,頗有些好笑。
眼前的少女容色艷艷,確實是個美人,但自家徒弟的心思,恐怕都放在了那個鈴鐺上了。
音修確實少見。
靈初清咳了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眼神交鋒,“帶我過去吧。”
得了回復,少女輕睨了李羨仙一眼,側身以紗裙遮擋住了半截腳腕,朝靈初柔柔的行了一禮,“前輩請隨我來。”
煙雨樓中,確實風雅。
不同于尋常風月之地的酒色滿屋,煙雨樓中的客人與待客之人,大多都是在閑談風雅。
有的潑墨揮毫,筆下妙筆生花,無數繁花似錦,在紙上綻放,甚至還有花香隱隱。
有的相對而坐,執棋對弈,小小的棋盤在對弈者上方虛化出一方天地,隨著執棋人的落子,雙方廝殺猶如真實的戰場。
有的席地而坐,懷抱一把古琴,素手隨意的撥弄了兩下琴弦,便見提酒的客人閉目滿面沉醉。
有的正提筆蘸墨,于虛空中勾勒出一個字,剎那間便有無數雪花飄然落下,瓣瓣晶瑩剔透,立于雪中執筆的女子嫣然巧笑,如夢似幻。
煙雨樓琴棋書畫四脈,果然皆有特色,這般的風雅也確實非一般風月之地可比。
靈初亦是第一次來這煙雨樓,不禁想到了幼時的馥春樓,兩廂對比之下,果真是……
垂眸輕笑,靈初在心底輕輕搖了搖頭。
故人已逝,舊地不再。
何必追思。
“小友是琴脈的弟子?”靈初轉而看向前面帶路的少女,溫聲問道。
少女眸光一動,看了看靈初,對上對方溫和含笑的眼眸,心中定了定,“回前輩,晚輩正是琴脈弟子。”
“這是我的弟子李羨仙,他方才怕是第一次見音修,對小友的法器生了好奇心,冒犯小友了。”
說著,靈初伸手在李羨仙的腦袋上一拍。
她知道自己的弟子沒有冒犯之意,但盯著人家姑娘的腳腕看,還讓人感到了不舒服,便是冒犯。
李羨仙不是真的單純,他昔年還是凡人之時便是一國太子,見過的聽過的風月之事不少。
只是入了三清道宗日久,遠離了塵世,早就已經淡忘了,如今被師父一提醒,頓時明白了之前為何被對方冷哼斜睨了。
少年的臉頓時如火燒云,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行了個禮道歉,“抱歉,道友,是在下失禮了。”
少女抿了抿唇,春水般的眸子在靈初和李羨仙身上落了落。
煙雨樓并非風月之地,而是風雅之地。
這是她初入煙雨樓的時候就得知的第一件事。
樓中長老們也從來不會讓她們行魅惑之舉,只是樓中有些弟子,或是被情愛哄騙,或是本就風流,或是逃不開利誘,這才使得煙雨樓染上了一絲風月。
她是被師父收留的孤兒,自問修道至今行端意正,但始終不曾在來煙雨樓的客人中看到尊重。
她的師父說過,煙雨樓開門做生意,收人錢財,本就不在公平之上。
縱是離了煙雨樓,外間的世界亦是強者為尊,肉弱強食,高低尊卑。
何必求那虛無縹緲的東西。
可今日,她竟然在一個元嬰修士,一個高門弟子身上,感受到了尊重二字。
少女心底忽然雀躍了起來,素來清冷的面容微微生動。
她輕輕一笑,眉間朱砂奪目。
“說來也是小女慚愧,錯怪了道友,”少女蓮步輕移,朝著李羨仙行了個禮,“煙雨樓弟子,慕雪衣。”
這是化干戈為玉帛,愿意結交道友的意思。
李羨仙連忙回禮,身如玉樹,朗如清風,“三清道宗,李羨仙。”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