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鐵張了張嘴,沉默了半晌,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絕望?
絕望不就是看著自己的父親在一團雷火中灰飛煙滅么?
絕望?
絕望不就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長被敵人斬殺當場么?
絕望?
絕望不就是……自己的兄長跪在敵人面前,哀求敵人放過自己,而自己卻毫無反抗之力么?
“懂!”巫鐵很艱難的吐出一個字。
“爺爺我曾經的絕望,肯定是你的一萬倍。那是一種……你根本無法想象的絕望。”白骷髏突然干巴巴的嘆了一口氣:“不過,真好,現在爺爺我突然又涌出了無窮的動力。”
“真是的,和你這小娃娃說這么些廢話做什么?”白骷髏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高亢有力,聲音鏗鏘,猶如兩柄利劍在相互撞擊:“來,現在,抱著我,聽我指揮!”
“可是,我真不知道……什么紀年,什么日歷……夫子也沒教過。”巫鐵走到白骷髏腦后,雙手抱起了他。
幾根半透明的軟管從白骷髏斷裂的脖頸中掉了出來,晃啊晃的拍打著巫鐵的手腕。
“認準那個方向……帶著點紅光的那個方向,沒錯,來,邁開腿,大步走!”
白骷髏的聲音充滿了力量感。
“小家伙,走起來,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挺直腰,昂起頭,腿要直,注意呼吸頻率,跟著爺爺我的拍子走。”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白骷髏有正常人腦袋三個大小,巫鐵瘦弱,十一歲的他個子也不高大,抱著白骷髏就好像一只小老鼠抱著一個大雞蛋,走得很艱難。
白骷髏雖然不重,巫鐵也沒多少力氣。
加上地面濕滑,生滿了肥厚的苔蘚,密布各種怪異的藤蔓,走了沒多遠,巫鐵就摔了好幾下。
但是白骷髏的‘一二一’聲中充滿了一種奇異的力量,巫鐵每每咬牙站起身來,抱著他繼續朝著他所指的方向前進。
幸好白骷髏的質地特殊,巫鐵好幾次將他摔在地上,抱起來的時候白骷髏依舊通體潔凈,不染絲毫污垢。
“一二一,一二一,嗯,小子,走得有點樣子了……你叫啥名字?”白骷髏的眸子里血光閃爍,一抹極細的紅光突然一閃,數十步外,巫鐵看不到的地方,一條正急速游來的毒蛇瞬間被分成了數十段。
“巫鐵。”巫鐵喘著氣:“巫太平……你呢?”
“巫鐵?名字不壞,男人就要像鐵一樣硬邦邦的!”白骷髏道:“不過,巫太平?‘無太平’……這字是誰起的?不吉利嘛……”
巫鐵的臉耷拉了下來。
白骷髏干笑:“咔,咔,爺爺我這張嘴,真夠賤的……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眸子里血光閃爍,無數巫鐵肉眼不可見的細細光網掃向四面八方,籠罩了方圓百米的范圍。
“巫鐵,巫鐵,以后爺爺我叫你小鐵吧,顯得親近,親熱!”
“至于爺爺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老鐵!”
“老鐵?”巫鐵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敷衍。
“當然,老鐵……沒看我全身都是鐵疙瘩么?名副其實!”
干笑幾聲,老鐵說道:“堅持,一二一,一二一……再走兩千米,休息。”
“同時,開始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