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笑了一聲,朱紫溪低沉的說道:“人品……總比長生教的那群雜-種好得多,不是么?”
巫鐵愕然看著朱紫溪,他沉聲道:“你知道長生教不好,為什么你們不去做改變呢?”
朱紫溪動了動脖子,晃了晃腦袋,缺失的顱骨內,有粘稠的腦漿不斷流淌出來。他‘咳咳’的笑著,笑得很艱難,但是笑容不顯猙獰,只有一抹慈祥、和藹。
“為什么要改變呢?這個該死的世道,弱肉強食,有力量的主宰一切,所有的財富子女,生殺予奪、予取予求,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么?小子……記住,這是一個無法無天的時代。”
“力量決定一切,除了力量,不要相信任何東西……好?壞?善?惡?黑?白?正義?邪惡?都是狗屁!”
大量的血水不斷從朱紫溪嘴里流淌出來,他看著巫鐵慘笑道:“撐不住了,答應我,照顧好虞墨……我撐不住了……長生教的功法,是邪法,是邪術,進展飛快,但是根基虛浮……”
“真正的好的功法,命池境的修士就算肉身崩毀,也還有活下去的法子。”
“我不行,長生教的功法太邪,太惡,太壞了……我撐不住啦,小子,考慮清楚沒有?”
巫鐵沉默了一陣子,他想起在通往炎家腹地的密道中,朱紫溪追殺他們時,突然冒出來的虞墨。那是一個天真、干凈,讓人見而欣喜的小丫頭。
而長生教……
這是一個邪惡、淫-亂、墮落、腐爛的勢力。
一如朱紫溪所言,沒有了他的庇護,虞墨的下場真的是生不如死。
看著瀕死的朱紫溪,巫鐵沉聲道:“我答應你,如果我能碰到虞墨,我會照顧她一段時間,直到她安全……但是,我并不是為了你的寶物……我……”
朱紫溪咧嘴一笑,他右手手腕上大片血肉炸開,他艱難的念誦了幾聲咒語,從血肉中凝聚了一個精致的手環,上面鑲嵌著一塊四四方方、一寸見方的黑色晶石。
“我信不過我的那些兒子、孫子……信不過長生教的那些徒子徒孫,都是一群黑心眼的雜種,沒一個好東西。”朱紫溪的目光散亂,顛三倒四的說道:“所有的寶貝,所有的財富……這輩子燒殺搶掠的積蓄……都在里面,都在里面……”
朱紫溪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著,不斷有血霧從他眉心噴出。
他的命池在崩潰,他的法力在消散,全身生機化為血霧在不斷涌出。他的目光暗了下去,渾身抽搐著喃喃自語:“阿碧,阿碧……我來了……我來了……我想你……嘿……我這么怕死……我還是來了……”
遠處有尖銳的長嘯聲傳來,那個從畫卷中走出的絕美婦人一溜煙的竄了回來,化為一道陰風繞著朱紫溪急速旋轉了幾圈,她突然撫掌笑著,繞著朱紫溪輕快的跳了一圈舞。
“自由!”
婦人斜睨了巫鐵一眼,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輕笑著化為一片迷離的血色虹光直沖高空穹頂,迅速沒入了穹頂不見去向。
“自由?”躺在地上的朱紫溪怪異的獰笑了一聲:“一起死吧……你是我的……你還想走去哪里?”
朱紫溪的血肉燃燒起來,化為一團黑色的烈焰燃燒起來。
穹頂深處,突然傳來那婦人凄厲的慘嗥聲,尖銳的慘嗥聲好似一根根鐵錐子狠狠扎進巫鐵的耳朵,巫鐵眼前一黑,腦漿一陣劇痛,差點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