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鐵還能想起老鐵感慨時那沉重、無奈,帶著一絲麻木的語氣。
老鐵后來絮絮叨叨的對他說了好多話,那時候巫鐵還不理解,但是現在,巫鐵已經頗有感觸。
“人的成長,總會逼著你去做一些不情愿的事情。
比如說,殺人這種事情,你不愿意殺人,但是總有很多人,很多事,逼著你去做。
每砍下一顆人頭,刀鋒砍下的,不僅僅是敵人的頭顱,更砍向了自己。
砍向了童年,砍向了青澀,砍向了幼稚,砍向了仁慈。
砍向了道德,砍向了人倫,砍向了黑白,砍向了善惡。
當最終你砍無所砍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已經將自己用千刀萬剮,砍成了一座怪異的、和你童年時所想象的完全不同的怪物雕像。”
所以,趁著還能驕縱的時候,趁著還有媧姆的庇護能夠驕縱的時候,就驕縱一下吧。
老白被老羅搶了身上的裝備,被老羅打傷了,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
順勢驕縱一下,感受一下媧姆的關心,感受一下這種前所未有的奇異的溫馨和溫暖,讓它溫暖一下巫鐵已經有點麻木、僵硬、冷若鐵石的心靈,然后將它……深深的埋葬在心底深處。
巫鐵笑看著亂糟糟、鬧哄哄的酒店方向,最后看了一眼,然后轉過身。
無形力場一卷,厚重的金屬制窗戶就重重合上,將窗外的所有雜音都封鎖在了外面。
一如巫鐵的心,將那一點奇異的溫馨和溫暖重重的合在了心底深處,他收斂了笑容,四平八穩的坐在了之前媧姆來探望他時所坐的那張大椅上。
“請坐吧……寒露,讓人送點酒水過來。”巫鐵笑著指了指面前的幾張大椅。
“是我大哥,委托你們找我的?我覺得很好奇,我問了一下我母親,從我大哥進入媧族祖地起,到我收到他在尋找我的消息,似乎你們只用了幾天時間,就把消息傳了出去?”
巫鐵瞇著眼看著山盾和金幣:“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攤開了雙手,山盾搖了搖頭:“巫金兄弟委托我做事,我找到金幣,把巫金兄弟積攢的金幣給了這小家伙,他……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個子矮小,身上裹了一件破爛蛇皮的金幣齜牙向巫鐵笑了笑:“我們鼠人,有我們鼠人獨特的渠道,當然,這種事情……你們外人就不需要知道了。”
‘嗡’的一聲。
老白腰間的匕首突然飛出,緊緊的架在了金幣的脖子上。
無形力場禁錮了金幣小小的身軀,讓他絲毫動彈不得,同時裹住了匕首,鋒利的匕首輕輕的在金幣的脖頸上滑動著,將他脖子上的毛一點點的剃得干干凈凈。
“這里是媧谷哦……我剛剛殺了公孫元兄弟幾個。”巫鐵笑呵呵的看著金幣:“老白說,你是媧谷最好的情報販子,所以,你應該知道公孫元他們是誰吧?”
金幣的臉色驟然扭曲,他可憐巴巴的看著巫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