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鐵和他對視時,就有一種靈魂都好似要被他的眼眶吸進去的怪異感覺,身體都忍不住向前微微傾斜。
巫鐵呼了一口氣,挪過目光,抓起放在壁爐上的大酒壺,給六道宮主倒了一大杯酒。
六道宮主端起酒杯,很豪爽的一飲而盡,然后重重的‘哈’了一口氣。
抹了抹下巴上的幾滴酒液,六道宮主由衷贊嘆道:“好酒……論生活之奢靡,周邊數十大域,無一能超過媧族……這酒,起碼陳放了三十年。”
巫鐵又給六道宮主倒了一杯,他舉起酒杯,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是好酒。我母親說,每年那些和媧族聯姻的大家族,都會送很多好東西過來。”
“的確如此。”六道宮主沉聲道:“我六道宮弟子,也有人和媧族聯姻,每年他們也都會搜羅好些好東西送過來,可比對自家師長還要孝順得多。”
巫鐵干笑。
這不是什么好話,但是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畢竟巫鐵的父親不也是這樣?整日里積攢家當,后來也都送到了媧谷來不是?
六道宮主又將杯中酒喝光,然后放下了酒杯,他在大椅上盤起了雙腿,雙手搭在了膝蓋上,很嚴肅的盯著巫鐵:“那么,說正經事吧。我本次帶十八鎮宮天王來媧谷,是找你算賬的。”
眸子里一抹深邃的幽光閃過,六道宮主沉聲道:“另外,我還答應了三連城邦的人,幫他們生擒他們叛國逃離的王子戈摩羅。”
站在一旁的魔章王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他的面孔痙攣,雙眸噴火的盯著六道宮主。
他腦子里還殘留著最后一絲清明……他知道,就算把巫鐵、石飛、炎寒露等人全都捏吧在一起,也不可能是六道宮主的對手。
這里是媧谷,他也不能為巫鐵,為媧族招惹六道宮這樣的強悍敵人。
所以他強行按捺住了心頭的沖動,沒有沖上去對六道宮主動手。
他的腦子里,一遍遍的閃過飄零劇團的團長在他面前被三連城邦宮廷法師擊殺的場景……
一道道流光從天而降,團長就在那一道道流光中,被硬生生打成了碎片,和滿地的泥土、血水混在了一起。
他還記得那些小孩子,那些劇團的老人婦孺,他們就好似飄零的落葉,被擊殺,被碾碎,最終融入了大地。
看著一本正經的六道宮主,魔章王突然咧嘴笑了。
他的嘴角猛地拉開,嘴角直接拉到了兩邊的耳朵下面,這讓他的笑容變得格外的可怕。
“宮主是想要在媧谷對我下手?”巫鐵手指輕輕的敲打著大椅的扶手,他語氣古怪的說道:“雖然這么說有點不夠男人,但是我非常享受這種感覺,那就是……有娘的孩子真好。”
“宮主之前吃過虧,被打得……很慘、很慘、很慘。”巫鐵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六道宮主:“在媧谷,威脅媧族當代主母的兒子,我應該如何表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