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家伙抱著屁股跳了起來,他們大聲叫嚷道:“我們也會修煉到命池境的,一定!”
“啊呸!”巫鐵一口吐沫吐了出去,右手一揮,一道狂風平地卷起,將幾個小家伙從墻頭上丟出了院子里。站起身來,巫鐵大聲喝道:“各房的嫂子、弟妹,管好自家的小崽子,半夜三更的到處亂跑,耽擱了明天的早練,老子用碗口粗的棒子去揍他們!”
霍家大宅各處響起了婦人的笑罵聲,各處都充斥著說不出的快活氣氛。
巫鐵又躺在了屋頂,一口一口的灌著酒,呆呆的看著天空的月亮,一層薄薄的月光籠罩著他,順著他的毛孔無聲無息的被吸了進去。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霍家后面的演武場里就傳來了小家伙們高亢的呼喝聲。
隨后軍戶內城的各處宅院后方,都有孩童的呼喝聲,拳頭擊打木樁的轟鳴聲,乃至孩童相互較量,拳頭和肢體撞擊的聲響傳來。
孩童們的呼聲驚醒了各家養的大公雞,一只只油光水滑的大公雞飛上了墻頭,朝著東邊的方向,扯著嗓子‘喔喔喔’的尖叫起來。
巫鐵側耳傾聽,在這些大公雞打鳴之后一刻鐘的功夫,軍戶內城外,才稀稀拉拉的響起了一些孩童早練的聲響。只是從那些孩童的氣息、節奏來看,他們的修為是遠不如軍戶內城的這些軍戶子弟的。
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穿上了軍常服,將制式佩刀掛在了腰間,巫鐵大踏步出了院子,順著游廊到了前院,出了前門,向花蟲城的神武軍衙門走去。
作為神武軍的八品校尉,巫鐵休假回城,必須要去當地的神武軍衙門報備。
同時,雖然沒多大用處,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八品校尉,但是他也必須要去催促一下衙門里的那些文吏——此番神武軍中,花蟲城出身的戰損士卒,他們的犧牲公文,還有他們的撫恤等等,都要盡快的處理妥當。
花蟲城的神武軍衙門,就在軍戶內城的西北角,距離霍家大宅也沒多遠。
巫鐵趕到時,衙門口的血色大門已然開啟,一隊十二名重樓境的士卒左右分開,成雁翎形站在大門兩側。一名身穿青色寬袖長衫,腰間系著銀質腰帶,掛著一枚拇指大小銀質印璽的中年男子,正背著手站在大門口,瞇著眼看著東邊剛剛升起的一輪紅日。
巫鐵陰沉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遠遠的他就朝那中年男子拱手示意:“功曹大人,早!”
神武軍駐花蟲城衙門,最高主官,七品功曹李大佑‘呵呵’笑了起來,他向巫鐵點了點頭:“小霍,早……我計算著,你今天一早就得過來。正好,有事找你。”
巫鐵眉頭一挑,攤開雙手,搖了搖頭。
李大佑指了指巫鐵,沉聲道:“我知道你們右軍前鋒營放了長假……那等事情,誰能算到呢?不過,閑著也是閑著,這事情,你幫料理好了,有你好處。”
巫鐵抿了抿嘴,大踏步到了李大佑身邊,沉聲道:“李功曹,我來呢,一個是……”
李大佑打斷了巫鐵的話:“規矩,我比你懂……昨晚,我已經幫你報備完成,公文都送去上面衙門里了。這次花蟲城折損的神武軍所屬,他們的戰損統計,還有一應的撫恤,以及對家眷子嗣的安排,我已經連發了三份公文向上面催促,夠意思吧?”
用力的拍了一下巫鐵的肩膀,李大佑笑著說道:“怎么說,當年在演武堂,你算是我親自教出來的學生,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切我都幫你打理得妥妥當當的。所以,這件事情,你得幫我!”
巫鐵攤開雙手,一臉無奈的看著李大佑。
霍雄年少時進入神武軍演武堂,那時候的李大佑還是八品功曹,正好負責演武堂的具體事務。
李大佑算是慧眼識才,一眼看出了霍雄超乎尋常的天賦,所以對霍雄格外照顧。不僅僅是在修煉資源上給了他不少好處,更是親自指點他的修煉,這讓霍雄節省了不少力氣。
嚴格算起來,李大佑和霍雄的確有著師徒情分。
巫鐵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罷了,您開口了……什么事?”
巫鐵看著李大佑,沉聲道:“規矩,您比我懂,所以,軍伍嚴禁插手地方政務,您可別坑我。”
李大佑瞪大了眼睛,指著巫鐵笑罵道:“我是這種人么?這和花蟲城的政務無關。進來,詳細說。”
花蟲城的神武軍衙門占地不大,就是一個三進三出的院落,兩側有一座小小兵營,駐扎了一百神武軍士卒而已。李大佑日常辦公的地方,就在二進院子的正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