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兩頭在荒原上、暴雨中相遇的野獸,雙方都餓得很了,大雨刺激著他們的感觀,他們互相盯著對方,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對方的致命要害上咬上一口。
“誰說是無緣無故的?”趙喑看著巫鐵,大半天時間徒勞無功的惱怒突然涌了出來。
在他心中,巫鐵是必死無疑的。
但是必死無疑的巫鐵,居然還敢這么兇神惡煞一般站在他面前,所以趙喑心頭火氣更盛。
經過他的手,他不知道整死過多少桀驁不馴的將領,趙喑看不得有軍中的人如此囂張跋扈的站在他面前,他希望所有見到他的人,都因為畏懼和恐懼而癱軟在地、瑟瑟發抖的求饒。
看到巫鐵面無表情、身形如松一般筆挺的站在面前,趙喑只覺一股邪火直沖腦門。
他笑了,指著地上那數十具尸體,悠然說道:“確信,他們勾結邪魔,謀殺大澤州主張西柏……霍雄將軍,還請和本官聯名上奏,盡述他們罪名……然后,查找他們親族,以叛國謀逆的罪名,抄家滅族!”
巫鐵看著趙喑,搖了搖頭:“趙喑大人,你說這些人,他們勾結邪魔謀殺張西柏?您……腦子壞掉了吧?”
趙喑猛地后退了一步,好似被人一拳重擊打在了臉上一樣,他一臉驚愕的看著巫鐵。
長這么大,趙喑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大不敬的話。
一時間,趙喑甚至都忘記了,應該如何回復巫鐵。
懸浮在空中的裴鳳眉頭一挑,很有點神采飛揚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迷人的笑容。
她說不出巫鐵這般古怪的話來,但是她突然發現,巫鐵的話非常符合她的心情——她同樣感覺到,趙喑的腦殼壞掉了。
查案就查案,你禍害這些人干什么?
哪怕他們都是充邊的罪囚,無緣無故的你禍害他們做什么?
仗著實力,沒有任何理由的欺凌弱者,這種事情裴鳳做不來……
當然,強擄罪囚充當奴隸,這件事情不同——這是為了黑鳳軍的生存,并不是無緣無故的欺凌弱小。
“放肆!”趙喑被巫鐵的話驚呆了,但是他身后的一群軍法官則是‘主辱臣死’的,頗有覺悟的齊齊上前一步,同時朝著巫鐵大聲呵斥。
“放肆?”巫鐵咧嘴一笑,他向前逼近了三步,他步伐極大,三步就幾乎到了趙喑面前,幾乎是鼻頭杵鼻頭的盯著趙喑:“還有更放肆的……趙喑大人,你說他們勾結邪魔,可有證據?”
“證據?”趙喑笑了笑,他伸手用力的推搡巫鐵,想要將巫鐵推遠一些。
他不習慣和人這么近距離的接觸,尤其是,巫鐵還是他的‘敵人’,是他調查的對象。
用力推了一下。
巫鐵紋絲不動。
再用力推一下。
巫鐵依舊不動。
裴鳳懸浮在空中,突然‘噗嗤’笑了一聲。
趙喑氣得面皮微微發紅,慘白的嘴唇上也浮出了一絲淡淡的血色,他雙手按在巫鐵胸口,用力的,傾盡全力的推搡巫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