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容納了近百萬士卒的軍營中一片兵荒馬亂。
司馬侑等人并不擅長統兵,就算是司馬釁、司馬虎曾經在神武軍中任職,他們也是在軍中憑借著宗室的身份廝混,在軍中蹭功勞瞎混。
巫鐵故意拖延了一個多月時間,那些樞機殿直屬的十萬余精銳還能每天操演,而且軍紀很是嚴苛,行止之間盡顯精銳本色。
而司馬侑、司馬釁、司馬虎等數十個宗室將領,他們每人都從自家帶了少則數千,多則數萬的私兵出來,這數十萬私兵在司馬侑等人的‘以身作則’下,早就放了鴨子,完全散亂得不成形了。
巫鐵一嗓子吼出來,這些還在帳篷里打瞌睡的士卒齊齊驚動,也不知道是哪里亂吼了一嗓子,頓時數十萬士卒直接炸營,數十萬修為最弱也是感玄境高階的士卒呼嘯著在軍營中亂蹦亂竄,甚至有人大打出手,整個營地被攪得一團糟。
“哇哦,營嘯哦!”巫鐵雙手抱在胸前,幸災樂禍的看著亂成一團的大營。
“誰給他們的勇氣,在野外扎營,居然連軍營防御陣法都不打開的?”裴鳳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亂糟糟的營地:“他們真放心,不怕我們半夜聯手,攻破他們的營地么?”
巫鐵摸著自己下巴上一寸多長的短須,若有所思的說道:“或許,他們認為本將軍誠實可靠、最是一諾千金,既然收了他們的‘賄賂’,就絕不會對他們出手?”
搖搖頭,巫鐵感慨道:“他們如此信任本將軍……以后還怎么對他們下黑手?真是,不好意思啊。”
裴鳳也搖了搖頭,她語氣沉重的說道:“大晉的宗室,居然已經墮落如此么?也不怪,令狐左相,哼哼……”
巫鐵飛快的看了裴鳳一眼,這丫頭,似乎知道一些大晉核心高層的見不得人的陰私嘛?
有趣,有趣,有空灌她一通老酒,一定要將這些八卦給挖出來。
司馬侑等人用了整個兩個多時辰,一輪紅日都已經升上了中天,他們才最終將亂成一片的軍營整頓完好。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之前一直在拖拖拉拉磨洋工的巫鐵,居然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沒有絲毫知會,直接就帶著隊伍準備出發了。
一邊瘋狂的問候著‘霍雄’的祖宗十八代,司馬侑等人一邊揮動著鞭子,瘋狂的抽打著麾下官兵,讓這些官兵收拾了一應輜重軍械,將其搬回那六百條樓船,這才拖泥帶水的將艦隊和巫鐵匯合。
等到司馬侑等人準備妥當,雙方準備出發的時候,天色都快黑了。
兩支龐大的艦隊浩浩蕩蕩的,按照那副山川地理圖上的路線出發了。
在艦隊后方,負責留守的黃瑯、錢三等人站在大澤城的城墻上,目送艦隊離開。
一路無話,兩只艦隊風馳電掣般在高空中穿梭,如此行了不只一日,裴鳳突然開口:“前面,就是木精的領地,小心些。”
話音未落,地面上無數的箭矢呼嘯著直沖高空,悍然射上了數千丈的空中,將最前方三條樞機殿的樓船射得渾身火光四濺,防御禁制所化的光罩蕩起了無數漣漪,體長三百丈的樓船在空中左搖右晃,居然有兩條樓船扛不住箭矢的沖擊,船體幾乎傾斜了九十度。
‘嘭’的一聲,無數箭矢瘋狂掃蕩,一條樓船的防御光罩徹底崩潰,無數箭矢‘噔噔噔噔’的,密密麻麻的釘在了船腹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