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身穿黑衣,腰間扎著血色腰帶的大漢突然從路邊黑暗中竄了出來,一名大漢一巴掌抓住了白馬的韁繩,低沉的呵斥道:“糟老頭子,停下,停下,你們是干什么的?都這么晚了,你們去哪里?”
趕車的老頭令狐阿一,是伺候了令狐青青一輩子的心腹老人,經歷得多了,身上的煙火氣都消磨得干干凈凈。
見了這幾個大漢兇神惡煞般的模樣,令狐阿一不急不慢、不冷不熱的輕聲說道:“當然是,回城了。”
幾個大漢同時冷笑起來:“回城?安陽城的城門都封鎖了,天王老子都別想進城,你們回城,回哪里?怎么回去?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好路子。”
令狐阿一沒吭聲,車里的令狐青青更是懶得開口。安陽城的城門關了又如何?說得夸張些,安陽城夜間關了城門,司馬賢若是被關在門外,都要守規矩等天亮城門開了才能進城。
可是令狐青青呢?只是他一句話的事情,開個城門算多大的事情?那些守門的將領,哪一個不是他令狐氏栽培出的軍中爪牙?
一個大漢伸手就去撩馬車的車簾子,想要看車里坐的人。
令狐阿一輕嘆了一聲,手中馬鞭輕輕一甩,‘啪’的一聲脆響,幾個大漢同時挨了一鞭子,每個人都是臉上挨了一下,整張面皮都差點被馬鞭給扯了下來,鮮血噴得滿身都是。
幾個大漢痛得嘶聲慘嚎,抱著頭臉就在地上翻滾起來。
令狐青青的好心情都被這幾個大漢給破壞了,他將手中絲巾仔細的疊好后塞進了袖子里,然后慢條斯理的說道:“去查查,怎么回事?安陽城,是有規矩的,這些臭魚爛蝦這么瞎蹦噠,誰給他們的膽子呢?”
黑暗中,數十條扭曲飄忽的人影竄了出來,迅速拉著那些慘嚎的大漢沒入了黑暗中。
馬車繼續向前行進,不緊不慢的到了安陽城的城門外,然后一條人影憑空出現在馬車旁,輕聲的說道:“相爺,問出來了……是景晟公主的人,景晟公主聯絡了幾個相好的,調動了各自府上的人,圍住了安陽城,圍堵來自玉州的,可能是玉州公的屬下呢。”
令狐青青呆了呆,然后冷笑了起來:“瞎胡鬧,景晟公主……這時候蹦跶個什么?嗯?玉州?他們堵玉州的人?聽聞玉州這幾天鬧騰得厲害,她這是要做什么呢?”
皺著眉頭,令狐青青喃喃道:“景晟公主的兒子死了,都沒見她這么跳騰……這玉州公,是怎么招惹她了呢?”
那人影輕聲道:“皇家內務殿,景晟公主很是插了一手,玉州每年的利潤,景晟公主拿走了很大一塊。玉州這幾天,有好幾家為景晟公主操持的豪門被抄家……景晟公主怒了!”
“嗯,兒子被殺了,可以不理會……自己的私房錢被動了,就大發雷霆。”令狐青青‘呵呵’笑了起來:“當年,陛下想要將景晟公主嫁入我令狐氏,幸好老夫推掉了,這等婦人,嘖!”
“鬧吧,鬧吧……隨他們去。”令狐青青冷聲道:“玉州那邊,盯緊一點。呵呵,東苑校尉,我們這位陛下,你說他是真糊涂呢,還是扮豬吃老虎呢?”
馬車外的人影沒吭聲,一陣夜風吹來,他無聲的在夜風中消失了。
安陽城厚重的城門無聲的開啟,打開了一個恰恰能容納馬車進入的縫隙,令狐阿一輕輕一甩鞭子,馬車就慢悠悠的進了城。
天色大亮的時候,回復了本來面目,穿戴上了深紫色一品公爵袍服,腰纏玉帶,懸掛玉印的巫鐵騎著一頭雙角龍馬,在數百名同樣騎著奇異戰獸的五行精靈高手的簇擁下,施施然出了安陽城。
所有戰獸都來自大澤州山林,是五行精靈豢養的強大兇獸。
所有戰獸和五行精靈高手,都是巫鐵用五行神光自帶的五行空間裝載而來,以沿途那些黑衣大漢的小手段,甚至是安陽城門口的那些寶鏡的探查力,根本不可能察覺五行空間的存在。
大隊人馬騎著兇猛、彪悍、奇異的戰獸招搖過市,巫鐵身穿公爵袍服已經足夠刺眼,一眾外形和人類大相庭徑的五行精靈身上居然紛紛穿戴著大晉高階將領才有資格穿戴的仙兵重甲,一行人招搖過市,頓時不知道嚇呆了多少人,刺瞎了多少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