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青青磕頭噴血,然后他微微側過頭來,瞪了公羊三慮一眼。
公羊三慮的老臉抽搐了一下,他反瞪了令狐青青一眼,然后同樣一腦門磕在了地上,就聽‘啪’的一聲,公羊三慮的腦門上,巴掌大小的一片血肉炸碎開來,鮮血貼著光潔如鏡的石板地面,‘哧溜’一聲噴出去七八尺遠,血跡甚至直接噴在了令狐青青的褲腿上。
隨后,公羊三慮也猛地提起中氣,一股浩浩蕩蕩、純正陽剛的氣息直沖高空,震得整個安陽城的地面都在劇烈的顫悠:“陛下,老臣以性命懇請陛下,見見臣等……大晉危在旦夕,還請陛下您……勤勉政務,親賢臣而遠小人,為我大晉神國千秋萬代的基業多做謀劃啊。”
廣場上,無數披散長發,一臉悲憤,身穿素凈的白衣,猶如小寡婦上墳一樣低聲哭泣的大晉的忠臣猛將們,一個個同時重重的磕頭。
這些臣子,那些多為法修的文臣且不說了,這些武將,一個個都皮粗肉厚,普通的仙兵都切不開他們的面皮的。皇城外的廣場上鋪的石板是極上品的白玉板,可是這些白玉板,堅硬度怎可能和仙兵相比?
可是事情就是這么神奇,這些將領一個個用力磕頭,然后他們的腦袋同時飆血。
皇城廣場上,頓時紅撲撲的一片,盡是忠臣良將們那一腔子忠肝義膽中噴出的‘丹青碧血’!
廣場邊上,好些市井義士齊聲鼓噪,他們帶著無數百姓紛紛跪倒在大街小巷中,不落口的贊頌這些大晉神國的擎天白玉柱們的高風亮節、豐功偉業、赤膽忠心、義薄云天。
更有一些文臣體系的下層官吏,一個個感動得眼淚嘩嘩的,就在廣場邊上架起了書案,用無比華麗的辭藻,用極其優美的字跡,快速的書寫了一篇篇贊頌諸位老大人的華麗文章,以及一篇篇抨擊昏君奸佞的檄文,然后迅速用各種渠道明發天下。
“昏君誤國!”終于有‘市井義士’喊出了如此的口號。
“昏君誤國!”無數百姓振臂高呼,一個個面皮通紅,身體不斷的哆嗦著。他們似乎打破了某種禁忌,在倉皇和恐懼之余,他們心中更多了某些莫名的快感。
“奸佞亂國!”又有‘市井好漢’歇斯底里的扯著嗓子大吼起來。
“奸佞亂國!”無數百姓吼聲震天,跺著腳,發出悶雷一般的巨響。
“清君側……殺奸佞……救大晉!”有身穿長衫的文人秀士在人群中高呼。
“清君側……殺奸佞……救大晉!”無數百姓齊聲大吼,他們一個個熱血澎湃,自以為在做無比正確的事情。
“奸佞就是玉州公!”一名身披破爛衣衫,渾身是血的老人從人群中踉蹌著走了出來,歇斯底里的控訴著:“奸佞就是玉州公‘霍雄’啊……可憐我那孩兒,在軍中浴血廝殺數十年,好容易累功而晉四品都尉,轄大軍鎮守漷羅州大星城……”
“我那孩兒,兢兢業業,操持軍務,得士卒擁戴,得士卒愛護,掃蕩流匪,肅清地方,從不敢有絲毫懈怠,更不敢有任何違法亂紀之事……無緣無故的,他就被扣上了‘勾結匪類、奸-殺-民女’的重罪,就被砍掉了腦袋……冤枉,冤枉啊!”
老頭兒哆哆嗦嗦的尖叫著,三角眼里閃爍著怨毒的兇光:“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我家那孩兒的部屬,實實在在是為了我那孩兒的冤屈,這才奮起‘兵諫’哪……”
“那玉州公,好狠毒的心,好狠辣的手段,他居然誣陷那些軍中好兒郎造反……說他們攻破州城,劫殺豪門,殺死無數善良百姓……哪里有這樣的事情?哪里有這樣的事情?”
“都是他皇城兵馬司的禁軍做的,都是他們做的!”
“想想看,各州的州軍兒郎,都是本鄉本土的子弟,他們怎么可能對父老鄉親下這樣的毒手?只有他們這些外來的客軍,才可能下如此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