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關書書望著床頂,心里是一馬平川地抑郁,知道自己是急怒攻心加上舊傷,就昏了過去。
當他聽見旁邊一聲幽幽的嘆息時,他覺得,自己剛才那顆毒藥就應該在來這里之前就吃了死了算了。
“你何時受的傷是即墨家”墓幺幺這時竟好心的沒有擠兌他,因為她真的不想看他在被自己氣昏過去。
床上躺著的人根本不理會,連個動靜都沒,就在她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又把他整昏了的時候,他終于開了口“是的,即墨滅族的時候受的傷。傷了根本,以后會永遠止步于三化了。”
他這句話說的云淡風輕,輕若他靜謐的眼神,里面空蕩地仿佛是午后窗闌里飛起的浮塵。
墓幺幺聞言一怔,卻仿佛什么也沒聽到一樣不在意。她只是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在桌子上留了兩瓶丹藥“關公子,其實你一直都沒有問過我,需要不需要你留下。”
“我現在身邊有輕瑤就足夠了,不需要什么書童。我雖然不知道我爹具體什么意思,但也能多少猜出來一些。你可以暫且留在這里安心養傷,不用有太多顧量。有什么需要,你自管安排輕瑤就是。”她略一思忖,又補充了一句,“入疏紅苑這么些日子,你應該還只是個新人,所以自然不會知道和疏紅苑怎么搭上線。所以我就是想讓你回去幫我傳個話怕是都難了,哎。”
關書書依然沉默,也不知她說的話聽進去多少。
墓幺幺又嘆了口氣,心道我就知道。她也不想多談什么,作勢準備走的時候,他卻突然開了口。
“呵”他語氣似嘲似苦,“不但相爺覺得我沒用把我趕了出來,就連你這樣的人都看不上我,覺得我一個三化的家伙連個書童都當不了是嗎”
“我靠”墓幺幺毫不猶豫地就蹦出一句臟話,她轉過身子看著關書書有些憋氣,“我說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難伺候是你要死要活不要當我書童的,然后我不要你當了,你又說我嫌棄你”
“哼。”
墓幺幺絕對聽見關書書一聲不屑一顧的冷哼了。
她好不容易攢夠的一點耐心徹底沒了,登時冷聲道“關公子不如把話說清楚點,你究竟要怎么樣”
“哼。”他這次還是一聲冷哼。
墓幺幺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她以前就不喜歡讀書人,見到那些個迂腐瞎高貴的文人就恨不得躲了個八丈遠,更不擅長和他們溝通。
她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十分干脆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關書書床邊。
關書書這次果然回頭了,大夏天地里三層外三層的被子裹的嚴嚴實實地就露個眼睛看她,警惕地就跟包子看見了狗一樣。
墓幺幺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這是汪若戟故意安排到我身邊的人一定還有大用我不能一刀砍死他拉倒。
然后擠出一個善解人意地微笑來“關公子。首先呢,我想先道個歉。”
他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墓幺幺竟然也會主動承認錯誤,表情也就稍微柔和了一些。
她繼續咧嘴,笑意更濃,單顆虎牙亮燦燦地。她甚至還細心地將關書書的被子幫他掖好邊邊角角的,那叫一個細心溫柔。“一開始,我就不該慣你這窮毛病。”
關書書瞬間傻眼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墓幺幺接下來的舉動更讓他錯愕,電光火石間,他就看見自己的被子捆的那叫一個嚴實,上面還纏了一大堆的奇特銀光,就是墓幺幺之前控制自己的那種奇特力量。
墓幺幺慢條斯里地繼續幫他打包被子,里三層外三層地打的那叫一個結實,最后還細心地在他下巴的位置打了個蝴蝶結。
她拍了拍被子“既然關公子這么怕我對你動手動腳,我這就直接幫你解了后顧之憂如何別說我了,就是個蚊子也休想吃公子一丁點的豆腐。”
“你你”他也不知道是被勒的喘不上氣,還是熱的,還是氣得,總之連話都說不呼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