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狐仍是那樣諂媚無謂的微笑,他望著那些牢籠,毫不遮掩的鄙夷和唾棄“這些都是凡人進了我們的凈博羅,就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兩腳畜。這些兩腳畜們,活著就是浪費資源,還不如家畜,最起碼能帶來些益處。而他們呢,就像是蝗蟲無條件地生活在我們這些修士辛辛苦苦維護的和平世界,享受著修士們用命拼回來的資源建設好的家園。可他們能的是什么寥寥無幾到可以忽略不計。”
“兩腳畜嗎”她微笑道,“倒也貼合。”
樊狐不置可否,駕馭著琉璃龜沿著這牢籠的走廊里一路朝前。來回有身著白色長袍的人不停地穿梭在牢籠之間,正時,就在他們面前,一個白袍男人粗魯地打開一個牢籠,拽出一個中年女人來。
那女人驚恐地跪倒在地上,緊緊拽著白袍男人的衣服“我娃娃呢,大人您行行好,抓我就行了,讓我給您干啥都行。我娃娃他才十四歲,脖子上有道疤”
那白袍男人一看是樊狐,忙不迭的行禮。樊狐揚了揚手,表情有些不悅。白袍男人看到他這樣,揚起手指,一道化力飛出,這可憐的女人哀求聲還沒落下,已瞬間身首異處。
鮮血四濺,熟悉而惡心的血腥味沖滿她的鼻腔。
墓幺幺微微攥起了手指,置若罔聞地并沒有多看那女人一眼,而是平靜地隨樊狐一起繼續朝前。“這么多兩腳畜,來路可清你明白我的意思。”
樊狐了然“這個您就放一萬個心在肚子里,這些兩腳畜們絕對來路干凈,不會引起任何麻煩,我們凈博羅如果連這點最基本的東西都做不到,如何立足千年。”
千年
一更。
白龜到地之后,墓幺幺在一個自稱小黃香的使女的帶領下,推開眼前古拙精致的大門,進入了一個極為古樸典雅的園林之中。
這園林盛景極美極大,數不清的名貴百花嬌艷羅燕,假山亭榭里隱隱三兩雅士仕女,著實品琚非凡。穿過蜿蜒長廊,她沿著一條終點籠罩在云煙之中看不分明的琉璃長階拾梯而上,說來應是幻陣,幾個呼吸,面前的景色就已全非眼前是長長一條透明的琉璃墻,朝下望去,則是一條狹長的峽谷,而她則正正站在那峽谷的邊緣懸崖之上。朝四周眺望一番,所處之地,是一個沿著這峽谷懸崖建的琉璃長廊,只這里看,竟看不到終點。
“貴子,這是您的信物,請收好。”小黃香將先前再次縮小的白龜盤墜掛在了墓幺幺的手腕處,又在墓幺幺的默許下從懷里拿出一精致的瑞香花半面具來,為她小心覆于面上。
“貴子是第一次來,所以容奴婢仔細為您介紹一番。”小黃香退出兩步,走到那琉璃墻邊,輕點那琉璃墻后的深深峽谷,笑容婉約,“狐長老,接下來就交給您了。”
墓幺幺眉頭微微一皺。
果然,遠遠從長廊外面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和那熟悉的諂媚聲調“貴子,小老兒可算把您盼來了。”
樊狐小快步小跑來到她面前,手里還端著一碗石榴籽,朝前遞出半個胳膊來,胳膊上墊了上好的絹帛軟瓏,站在墓幺幺身邊深深彎著腰,說道“貴子,這里您還不是很熟悉,小老兒帶您轉轉。”
墓幺幺輕輕把手搭在他胳膊上的軟瓏之上,禮道“那就有勞了。”
沿著這奢華的琉璃長廊慢慢超前走,樊狐邊走邊道“不知貴子可還滿意那茱萸花簇雪”
“我兄長挺喜歡。”她回,視線落在長廊下的峽谷內,這個距離下,本應該能看清楚山下峽谷的情形,可竟連生滅力也無法看透這個看起來很薄的琉璃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