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囚野夫所言,墓幺幺很安全地回到了家里,沒有人跟蹤到她。欣喜萬分的輕瑤上上下下把墓幺幺自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好幾遍,確認她連跟毫毛也沒少之后,和珠蠶準備了一大桌好菜,說是要為她接風洗塵。飯桌上,她并沒有見到關書書,而輕瑤見她眼神,已知她所想,搶先一步回道“關公子這幾日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也不知在搗鼓什么,日日不吃不喝的。”
“我說你是不是打算把所有自殺的法子全嘗試上一遍才肯罷休”
聽到這聲熟悉的聲音,正在認真擺弄東西的關書書一驚,登時把手給劃出了一個血口子,他也顧不上在意,轉頭看到墓幺幺,“你回來了”
墓幺幺把手里的飯菜放下,將他從不善偽裝的真切關心和欣喜收入眼底,擺上碗筷道“幾日不見我,于是相思成疾,茶飯不香乃至絕食那可真是我的”
“你你胡說什么”關書書臉騰的一下紅了個透,“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不要口無遮攔我沒有絕食,我只是這幾日太忙了,顧不上吃。”
“忙什么呢。”她拉開椅子坐到了對面,上下打量著他,“忙著瘦成一道樹葉讓風給吹走”
關書書說不過她,更知道跟她拌嘴那是找死,于是憋屈了許久認命坐下,“我給你看樣東西。”
“哦”墓幺幺笑,“那看來是很重要的東西了。都不問我遇見了什么人,發生了什么事。”
“在知道一些事情之后,我覺得其實,你好好回來就行了,這就是最最要緊的了。”他忽然沒來沒尾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這樣說著的時,他第一次不躲她的視線,清瞳里的真切恰到好處,多一分太膩,少一分太假。仿佛瀝瀝春雨,野花爛漫,遙遙一首牧歌。
她不由地一怔。
他忽然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慌忙低頭匆忙從桌上拽出一封殘破的手稿來,遞給她。
她視線掠過他紅彤的耳尖,看了那手稿兩眼,并沒看出個所以然。
“你看落款。”他提醒。
“直齋越人”她依然不解。
“嗯。”他點點頭,極為認真地看著她說,“直齋越人,你聽過嗎”
“不知。”
“那你知道越蘇酒亂言吧”
“這個知道,不是很出名的一本雜集嗎”依稀在汪若戟讓她看的那些書里,有這樣一本書來。“是這個人寫的這本書寫的挺好的,里面很多觀點很特別。”
“能不好嗎那是三十年前瓏翰院1的三大承箕之首。所謂承箕2,那是可以當面給圣帝直諫而不獲罪的大才子,一頂一的大學術家才能當上的官位。茅大先生更是寫了一手驚天地的好字,當時那都是有市無價的墨寶。”看得出來,關書書對這個人還挺崇拜的。
“敢情不是對我相思成疾,是對這位大學士啊”她嘖嘖道。
關書書破天荒地對她的擠兌置之不理,崇拜的神色漸漸黯淡成了非常慎重認真的樣子。
“三十年前,隆國發生了一件震蕩朝野的大案子。”他沉下聲音,娓娓慢慢地講道,“這件事牽涉極深,以至于當時掌管瓏翰院的太宰林黎不得已告老還鄉,一大批官員被牽連,誅九族的,滿門抄斬的本應兩年一開募官的國試也關閉了六年。而牽涉最深的瓏翰院直到現在,直接歸月族峯月軍的大統領直管”
“等下,你意思,隆國瓏翰院這幫子讀書人的頭頭,是一屆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