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當世最為絕色的佳人一同出現,不用多言,只憑側目輕眸,風華便已似開了萬千的錦繡長春。一位是黃金蕊綻紅玉房,恨不能千片赤英霞艷艷。一位是百枝絳點燈煌煌,混不語仙人琪樹白無色。
十三公主濃姿貴彩,著一身云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外披挑絲雙窠金燕長紗披,她分花拂柳輕輕婀娜而來,鳳冠下攏鬢步搖青玉碾,缺樣花枝,葉葉蜂兒顫。她生得本就艷麗,妝容更是奢慣,彩鳳眸里宿露,睫上點紫靛,盈盈卷翹已多情,用了常人絕不敢用的洋紅口脂,似朝陽照耀,愈生出讓人只多看一眼就心生羞愧的高傲。
被她牽在身旁的藺雀歌,低眉斂目。她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是摘去的面紗的。她沒有施得丁點妝容,衣裙也是簡潔至極的榴心空疊輕似裙。可偶爾側目時,潤玉籠綃,檀櫻唇,玳瑁眸,淺淺愁色,欲說還語的難言,不點半丹,卻猶帶脂香沉沉。周身不見任何飾品,只有腰間的碧玉笛是那樣的奪目。
整個就是一不小心跌落凡間的空靈仙子。
就算這樣
這些貴子們也難免心生喟嘆,如果說世三公主的美是讓艷麗到讓人無法直視,那藺雀歌的美,則是空靈的讓人途生慶幸能得見這般姿色。
所謂生不如人,大抵如此了。
“本宮見得這兩位,就覺這老天真是太不公平。”身旁的晨貴妃聲音極小,是說給墓幺幺一個人聽的。
“若連晨貴妃都覺得不公,那我怕不是就要尋根白綾吊死算了。”墓幺幺低頭拿起一顆珍珠荔枝,送進嘴里。
晨貴妃掩唇低笑,“墓貴子真是個有趣的人兒。”
這邊兩人還不等說完呢,那邊長公主總算發話了。
“妹妹一來,余這賒春宴缺的那國色天香就算是到了。”長公主郎朗笑起,“快快坐下,莫要累著,余這瀾滄宮可不抵妹妹的如霰宮,怕是連息烽將軍一劍都經不住的。”
“姐姐哪里話,息烽他要是敢,余先斬了他再說。”十三公主繡帕遮唇,眸子里快要擠出水來。
“呵呵。”長公主笑起,“藺妹妹也是,怎好容易有得休憩,先去了如霰宮不來我瀾滄宮呢”
藺雀歌稍稍咬著嘴唇,噎濡半天,很明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姐姐可莫要怪罪藺妹妹,不過是藺妹妹和余年紀相仿,能一同說一些幼稚的話,哪能入得了姐姐的耳”
這還沒開始怎么著呢。
倆公主之間的火藥味就已經快炸了。
一眾貴子燁晉們口干舌燥,當真是眼都不知道放哪好了。
這兩位一坐定,自是視線就看到了墓幺幺。
但是倒讓人略微驚訝的是,十三公主怕是貴人多忘事,大概在心里頭壓根就沒想起墓幺幺這個人來,稍稍掃了她一眼,就無動于衷地繼續和藺雀歌咬上了耳朵。
藺雀歌的視線,倒是很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