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白子啪嚓落下,果斷地吃掉了墓幺幺五顆黑子。
“余像是頭狼,更偏向于帶領自己的狼群一起存活。景兒,是鬣狗,為了丁點肉末就可以瘋狂到殺掉任何人。”
她再下一子,又輕松吃掉墓幺幺三顆子。“墓貴子可見過那狼群和和鬣狗爭食的情景嗎”
墓幺幺按下一子,反攻為上,竟破掉了長公主白子的圍攻,“未曾見過。”
長公主贊賞地喟嘆一聲,手指摩挲著白子,先前還柔和的嗓音此時異常的深冷。
“必有一死。”
必有一死。
何其簡單的四個字,可其下隱藏的,是一場又一場可怕而無可避的血雨腥風。
啪,白子落下。剛才好不容易突入重圍的黑子,瞬間形勢扭轉,死傷一片。
“所以,余想給貴子一個選擇。”
“長公主請說。”
“你是想跟著頭狼吃肉,還是想跟著鬣狗搶食”長公主緩緩說道。
墓幺幺手里的黑子久久也下不去了。
“余知道此時問出這樣的問題,是強人所難。可無論如何,不論你樂意與否,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再次面臨這個選擇。而現在,余不過是把這個選擇主動提前擺在了你的面前。”
她伸出手放在了一枚白棋上,指下閃現光芒來,那剛才下的所有白子,竟然以一個原路返回的態勢一個不落第倒敘著回到了棋盅之中,仿佛時光在倒流。“余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余現在不是作為一個長公主,而是作為一個真心欣賞你的野心和能力的伯樂,來幫你一把。因為一旦日后當你再次遇見這個選擇,無論你選擇哪一方,你都不會有比今天還好的結果。”
“墓幺幺,你也是一個利益決定理智的人。你覺得我會相信,不惜自己受傷也要救下一個和你有仇的毒人”長公主笑得挺開心的,“難道你還心懷大愛,不忍看著她死你不去補上一刀,就已經很感動人心了。”
“長公主你這樣說,我還是挺傷心的。”墓幺幺嘆了口氣。
“呵呵。”長公主擺了擺手,“你要是真的沒有圖謀,就不會出現在我的宮里。所以我相信你這樣一個絕頂聰明的人,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墓幺幺看著長公主,問道“長公主殿下想讓我怎么個選法呢”
“就喜歡你這個聰明勁。”長公主開心至極,一巴掌拍到她的肩膀上,直接扯到了墓幺幺右腹的傷口,賊疼。
“抱歉,忘記你受傷了。”長公主歉意地安撫道,輕輕地拍著墓幺幺的肩膀說,“我要你除掉藺雀歌。”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長公主和十三公主真的有著可怕的相似之處。
都是這樣說翻臉就翻臉,說睚眥必報就連根皮都給你扒了也不解恨。
墓幺幺打心眼里深深嘆了口氣。
“等你做到了,余會讓你享受到十三公主無論如何也給不了你的東西。”
從賒春宴上回來,墓幺幺把自己關在了臥房里老大半天了。
“所以,就是這樣了。”墓幺幺戳著眼前的小蟲子,這是一只無頭五尾的白色蠕蟲,看起來不但不惡心,反而珠圓玉潤地像是塊美玉。
那小蟲子被她戳的晃蕩了一下,懸浮在它蟲身正中央的一粒米粒大小的珠子,投在她眼前的那個立體投影也跟著晃了一下。
這投影,只能她看見聽見,其他人無論是用神識也好,還是闖進來看到也好,都只會看到一個蟲子和一粒珠子而已。
“嗯。”投影里的囚野夫勾起唇角,幾日不見,愈加不要臉的勾魂了。“辛苦你了。至于藺雀歌,你想如何呢。”
“這你就不用管了。”墓幺幺伸了個懶腰,“我要先睡覺,累他媽死了。”根本不等囚野夫把話說完,啪嚓一下把那米粒給按進了蟲子的身體里。
睡覺
怎么可能。
她腦子里現在全是事,根本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