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地揮舞著手里的殺驢刀,把所有人都當成驢來殺,殺不死沒關系,他只要攔住女人就好了。”
“女人很快失去了耐心,他傷了內臟,眼珠子被女人挖了出來,他知道,他快死了。”
“這個時候,姑娘終于跟他說話了。姑娘吼你個窩囊廢,你干什么誰稀罕你救我就是你毀了我,你又有什么資格救我滾你個臭不要臉的大膿包”
“滾啊”
“他沒滾。他背靠在籠子上,姑娘的手從籠子里伸出來重重地打在他的后背。他依然緊緊地攥住女人的刀,沉默而堅定。”
“女人一刀捅穿了他的心,死,比他想象的要輕松很多。疼,也不疼。他轉過臉來,看著姑娘,什么也沒說出來。他伸出手,沒有摸到姑娘的臉。”
“屠夫閉著眼睛,笑了起來。他想起來阿媽小時候講過的神話故事。傳說里有位仙女被凡人偷去了羽衣,所以再也不能回到天上。他問阿媽,我長大了也要去把仙女的羽衣偷回來。阿媽罵他,蠢貨,仙子就是仙子,和我們凡人是不一樣的。你別說偷了她的羽衣,偷了她的人,偷了她所有所有的一切,她還是會回去的,永遠都會離去。”
“可阿媽錯了。仙子如果不美麗了,還叫什么仙子他的姑娘是那么愛美的一個姑娘,如果他的姑娘不再美麗了,她如何還回到當初被他偷走的天上。”
“夏姑娘,回去吧,去你該去的地方。”
他輕輕嘆了口氣。
“屠夫對著夏姑娘發誓。下輩子,我當頭驢,給你馱衣服,幫你看著衣服,再也不會讓人把你從天上拽下來。”
“后來,屠夫沒死。機緣巧合,屠夫成了修士,殺了很多人。”
“也斬斷了塵緣。”
“但是唯有一樣東西,屠夫斬不斷,留不住,除不盡。那就是他的夏姑娘。”
“夏姑娘失蹤了,有人說她瘋了,有人說她死了。”
“人一世,千重難。”十一難再次重復了這句話,“有人告訴屠夫,他這一生要經歷十一難,故賜他法名十一難。很多年了,前十難都過了,他想了很久,決定回到那座城。當年的小城已經成為了一座大城,當年的驢肉鋪子也變成了其他的攤販。他盤下了鋪子,等她的夏姑娘,等他的最后一難。”
“可他未曾料到,原來他的第十一難是以這樣的方式來的。”
一時間,墓幺幺的思緒千回百轉,她不動聲色地手心里已捏上了生滅力。
“未來的某一天,竟然會有一個人拿著當年夏姑娘的姘頭送她的肚兜,讓屠夫買走它。”
“哈哈。這羞辱,比得過當年的強盜嗎,比得過當年青樓嗎,比得過夏姑娘的哭泣嗎”十一難輕輕的笑出了聲,掀起眼簾來望著墓幺幺,“當年所有的強盜他也殺盡了,當年所有的修士他也殺盡了,當年凡是碰過夏姑娘的他也殺盡了,當年多看過夏姑娘一眼的,眼珠子也都挖干凈了。看來,還是沒有殺干凈啊。”
“還有很多人,真的以為屠夫還是那個只會跪在地上喊爺爺的慫包龜孫呢。”他輕輕敲著棍子,四周的空氣仿佛在漸漸凝結。墓幺幺清晰地看見,他紫府里的睡蓮旁邊的那朵花骨朵,竟然開始慢慢開放,隨著開放的速度加快,他一路從六化后期以一個無法解釋不可思議的速度不斷地攀升著
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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