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罷,石破天驚,驚濤駭浪。
久久,當震驚逐漸回歸沉靜,絕望和恐懼消弭無蹤這是轉瞬從十八層地獄沖入天庭的喜悅,在這種狂喜之下,弗羽家的長老們終于找到了他們最后一絲希望,而入癲狂。
“哈哈哈”
“我們不用死了”
“我弗羽家有救了”
就連弗羽哲也壓抑不住這種驚喜帶來的快感。如果是她,如果是她毀掉了封疆大陣那么,那么他何須花費任何精力去拯救這個弗羽家他們根本無錯之有,更好的是霸相府
完了。
這個懸在他們弗羽家很久不曾落下的鍘刀,今天終于被他們自個的小主子,小貴子,親手毀了。
“墓幺幺你喪心病狂竟然敢毀掉封疆大陣罪惡滔天來人還不快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弗羽淳悠悠站起,再次恢復了凜然的表情。
“唔,小丫頭片子真是有幾分長流云的神氣樣,可惜這個有情有義,倒一點也像長流云那不開竅的石頭疙瘩,倒是有幾分像那他個老朋友了。”從墓幺幺宣布這個消息之后,塔祖震驚之余喃喃道。眼看他弗羽家有救了,故也并不打算出手了,就看著他們兩個人,陷入了一些回憶。“可惜和長流云一樣,是個短命鬼。”
悲喜苦痛,一夢荒唐。
弗羽王隼覺得自己是在一場無法醒來的黃粱大夢里,這些熟悉的長老前輩,得以信賴的親人,在這般短暫的時間里,狂悲狂喜,像是一群陰溝里的老鼠為了一塊涼糕,不惜滾在污泥里大打出手。
而她
她站在最兇獵的風口上,迎著全世界的敵意熠熠發光。
就像是在齒鷹谷,她為了他一條人命,決然劈下的那道雷光。
這般酷刑剝奪了他的理智和冷靜,所謂的責任信念,所謂的鴻鵠之志,在肉體接近極限的空隙里,早已四散潰逃。而想來最為可笑的是,支撐他熬下來的,是一些他平日里早就摒棄的不會有任何回報的雜念空想。
我弗羽王隼對你墓幺幺而言,到底算是什么呢
可這是他見過這世間最殘忍最可怕的答案為你一人,蒼生棄之又何妨。
而如今。
她再次給了他一個答案。
“不”這是雜念操控著他的意識,逼迫他直面他的恐懼。一直半夢半醒的弗羽王隼,突然在此時清醒,用盡全力伸出收想要去阻止她。
墓幺幺走到弗羽王隼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
他盯著她的眼睛,幾乎用祈求的聲音“為什么,為什么你非要這樣做你這是在和天下為敵不要這樣做”
士兵們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靈山和秋葉和兇獸們擋在他們的面前,兇神惡煞地擺出了硬拼的架勢。砰砰小塔里射出數道光箭,瞬間擊中了它們,這些兇獸顯然更加狂暴,眼看就要生拼
“看在長流云海對我有一恩的份上,我是不應該殺他的神寵的但是你別逼我出手可畢竟長流云已經早死了,我欠他的那點恩情我不說誰也不知道我欠他,對吧”塔祖陰測測地說道,猥瑣至極。
“墓幺幺,我勸你就不要負隅頑抗了還不束手就擒,就地伏法”有了塔祖的支持,弗羽淳頓時更加意氣風發的叫囂。
他們的身后,全副武裝的私軍來勢洶洶地已經沖了上來
而墓幺幺依然置若罔聞,攬過弗羽王隼的脖頸抱在了懷里,手輕輕攥住了他身上的鎖鏈。
“為你,和天下為敵,又有何懼”
轟隆
從天而降,一輪圓月。
柔和的月光比塔祖那耀眼的光箭還要讓人睜不開眼睛,而月白色漸漸暗淡下來之后,竟然直接幻化成黑色的背景,其上漸漸凸顯出一個紅色的猙獰圖案。
那是一只通體烏紅的兇獸,九犬首,麒麟身。
黑紅相間,九個犬首兇狂的張開獠牙滿布的巨嘴
從中走出數道人影來,他們統一的黑紅制服,衣襟正中束九厄徽章,擋在了墓幺幺的面前。
“疏紅苑,李師傅”
“疏紅苑,王師傅”
“疏紅苑,三司司理,周廷”
“疏紅苑,九司副司理,染霜”
“聽說,你們要抓我家貴子”為首的手持一柄屠刀和身負砍柴刀的男人,冷冷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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