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入夢走了之后,墓幺幺一翻身從床上走了下來,她拿起宵入夢留下的那些瓶瓶罐罐,看到上面還細心地用標簽貼好了食用的方法。可是她目光并沒有因此而變得輕松柔軟,而是更加深暗了幾分。
宵入夢來夜曇郡,是為了她他所表現出來各種體貼溫柔,此時反而有一種怪異的格格不入之感。
那個在丹宵宮里超然物外的隱士,到底有沒有他表現的那么單純出世
宵入夢坐在床上,手腕上盤著一只細小的怪蛇,蛇頭猙獰地生著可怕的數個針刺尖角,嘶嘶吐著猩紅的蛇信。他垂目有些出神地盯著那蛇的眼睛,“她竟然敢背著我做出了如此之事,我的扇子果然,是與眾不同的。不過,似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里有了什么。”
那蛇似在回應他一般,蛇頭更加高昂地仰起。
他嘴角露出一抹柔凈的笑容,手腕輕輕地一甩,那小蛇瘋一樣就朝著床上的女人撲了過去,幾個呼吸,那女人就掙扎著扭曲著連聲音都沒發出變成了了一具發黑的尸體。
“扇子我是不能吃的。那么,該去吃了誰呢”他舌尖輕輕掠過唇,瞳孔不知何時已變成了迷離的耀眼紫色。
墓幺幺剛剛出門,染霜就默不作聲地在她的身后跟著。這些日子,染霜就像是她的影子,她去哪,染霜跟到哪王師傅還說,眼下藺雀歌出了這樣的事情,哪里都不安全,更何況她還是名義上被疏紅苑監管的犯人,染霜此舉,于保護她也好,于監管她也好,都是合情合理的。
這讓她很不自在。
染霜除了跟著她,這幾天是一個字也沒跟她說過。而且,不只是對她,他根本是對誰都沒有再開過口,仿佛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啞巴。
“今天你別跟著我去了。”墓幺幺頓住了腳步。
他也停了下來,可并不回答。
“弗羽哲邀我一同陪他去看望藺雀歌。”她轉過身來。
他身體稍稍一僵,依然不語。
墓幺幺繼續朝前走,走到了輦轎旁邊,染霜依然還沒停腳跟了過來。“你確定要跟著我去”
他不做聲,已經走在了轎輦的前面帶路。
到了藺雀歌的府邸,弗羽哲已經在外廳候著了。她走到門廳里,對弗羽哲禮貌行禮“七爺好久不見。”
被軟禁多日重新出山的弗羽哲,看起來今天氣色很不錯。他爽朗一笑,拱手道“墓貴子。”他眼神跟著落到了墓幺幺背后的染霜身上,稍稍一停,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墓幺幺身上,“墓貴子既然來了,我們這就去探望一番吧。”
兩個丫鬟在前帶路,一路將幾人引到了內房。走到這里,就有一個身著臨仙門長老裝束的女人走了過來,攔下了他們幾人。此女看起來有些面善,想半天墓幺幺才想起來,這女人是臨仙門榴姿仙子,當年青藤子苗妍的師父。榴姿面容和善富態,此時疲色深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七爺”她稍稍一頓,才神色非常復雜地繼續道,“墓貴子。”
“我家貴子,眼下不便見客,還望海涵。”她說道。
“無礙無礙。”弗羽哲忙阻了她行禮,又拿出一枚儲物戒指遞了出去,“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仙子也莫要急壞了身體,有丹祖大人在,藺貴子必能祛病消災,不消幾日便能康復。”
“謝七爺。”榴姿接過那戒指。
“榴姿前輩,藺姐姐一定會好起來的。”墓幺幺也拿出一枚儲物戒指,“希望藺姐姐能喜歡。”
“謝謝。”榴姿接過去,表情顯得更加復雜了。
幾個人正在外面寒暄,不遠處的房間里突然傳來一陣慘叫。榴姿的臉色立刻大變,慌忙行禮道,“幾位慢走,我就不多送了。”
榴姿帶著兩個侍女匆忙離開,那慘叫聲是一聲比一聲凄厲,中間還夾雜著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聲音,聽起來好不滲人可怕。
弗羽哲深深地嘆了口氣,轉身領著墓幺幺朝外走去。“紅顏薄命,紅顏薄命啊。”
“藺姐姐未免也太慘了點。”墓幺幺聽著那不絕于耳并不見小上一點點的的慘叫聲,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弗羽哲搖了搖頭,“何止是慘,簡直是臨仙門問迅來了不少人,也請了各路的高手來看,都是沒用了。我這話說出來也是難過,丹祖其實自己也說,回天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