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玉瑯再次睜開眼。
已是天徹亮了。
身邊的墓幺幺還沒醒,而且還不知什么時候滾到了他的懷里。狐玉瑯猛然驚醒坐起來時,也沒弄醒她,只是使她微微一顫,仍是乖巧地環起胳膊抱住了他的腰肢,咕噥著貼到了他的身上。
狐玉瑯怔怔地看了她那么一會,忽輕輕彎下腰來,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可驀地。
他察覺到了不對。
她的額頭,燙的可怕。
她也不是沒有睡著沒醒,而是昏著。
“狐平”狐玉瑯一聲大喝。
“在”狐平匆匆趕來。
“傳奧醫”
“是”
狐平從來沒有見過狐玉瑯對人這般客氣過。雖說人皆知天狐族小王爺和煦可親,沒有架子,但不可否認他本身的存在就像一顆耀眼的星星,他的傲氣是與骨中生出的天賜,平日里的素養再怎樣高也不能抹了那份高貴。
可今天,每一位剛來的奧醫,狐玉瑯都會親自在殿外等著迎接,張嘴便是是“辛苦您了,您多勞心”看診的過程他也不近前,就始終待在殿外等著,為奧醫招呼著大大小小十來個宮女伺候著,臨走了還囑托下人給帶上伴手禮隨身帶走。
族中的這些奧醫們哪里受得住小王爺這種架勢,當場嚇懵的都有,最后還是狐平和被調過來幫忙的景臣打圓場。
可不論狐玉瑯怎樣客氣怎樣對這些奧醫禮數周全,所有的奧醫都是臉色發苦的走出來,滿臉不知該說不該說,說了又怕死的絕望。
“娘娘這”
不管這些重金請來的奧醫們用了怎樣的措辭,或隱秘或直白的都是一個觀點準備后事吧。
“去請丹祖。”狐玉瑯站在殿外,對著身后的狐平和景臣說道。
“可丹祖不好請的吧”景臣下意識地回答道。那可是丹祖,圣帝生病去請都不一定能請動的人,你叫我們兩個去請,怎么能請來。
“去請。”狐玉瑯抬起手取下左手尾指上的戒指,彈到狐平的手中。“拿這個去請。”
狐平大驚失色。
她當然知道這戒指里裝的是什么,忙匐于地說道,“王爺三思我們已經盡力了,時蛻府秘寶也拿出來了,救不回來人只能說這是她墓幺幺命數將近,霸相府再怎樣霸道也不能因為這個找我們麻煩。您拿這個去請丹祖救一個將死之人也太不值當了而且這么多奧醫都看不好的人,丹祖也不是在世神仙,還能和閻王爺手里搶人不成”
狐平忽心神大駭,整個人因為狐玉瑯淡淡撇過來的眼神震懾地渾身猶如倒吊于懸崖下,連個頭發絲不敢動上一下。
“她的命數,在我手中。”他說。“我能從任何一個人手里將她搶過來,自然也包括閻王爺。”
簌簌的月光如白色的落花敗于他滿身,他側立凝眉,似一口封于古泉眼中的琴忽挑弦出世,譜出刀槍長鳴。
“丹祖說他不缺修煉秘法哪怕是你天狐族的鎮族秘法。”狐平跪在地上,臉色煞白。
“他要什么。”狐玉瑯看不出絲毫被激怒的樣子。
“他要”景臣和狐平面面相覷,臉色發苦,誰也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