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入夢絲毫沒有任何慌亂,那些圍繞在她身旁的黑色煙塵漸漸凝出數把不同的武器,直指向宵入夢,不等他眨眼,就已經瘋狂地朝他攻來。
“啪”
他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噗嗤。”墓幺幺忽噴出一口黑色的液體。比血漿更弄濃稠的質感,滴滴拉拉地在她腳下吐了一灘。她擦去嘴角的黑液,終看見四周的墻壁家具之上開始亮起無數撰文。那些撰文交織在一起,編織成一張又一張的網,如同一個籠子那樣將她牢牢困覆其中。
“雖然我不喜歡囚老魔,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符咒天下無人無敵。”宵入夢緩步穿過這些對他沒有任何傷害的撰文,“囚老魔一人鎮守北疆數千載,是當今現世為數不多的虞上之一,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十歿族,就連我也只能自愧不如。而他敢將你送回天狐族,就絕對不怕你掙扎拼命。”
他拇指擦過墓幺幺嘴角的黑色液體,低眉注視著她的眼睛。“扇子,不管你今天怎么想我,我也是這世上最關心你的那個人。只要能救你的命,莫說是你的父親你的孩子我甚至可以將自己的命拿去換你一命。但是你我皆知,你不會因為我死而生不如死,或許你根本不會因為我死而哪怕傷心上一絲一毫。”
他輕攥起她無法動彈的手指放在唇邊。“只要你能活著,我敢殺任何一人,敢擔世上萬種歹惡。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
“別逼我對你做出狐玉瑯那種事情你明明知道,我會做得比他更過分。”他細密地吻過她的指尖。
可是墓幺幺望著他,眼睛里什么感情都沒有。
“宵入夢,我早晚會殺了你。”
“我知道。”他笑了起來,“但是在這之前,我仍必要保你的性命無虞。”
是夜。
“娘娘。”狐平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坐在梨花樹下的墓幺幺。
“嗯。”她面無表情。
“王爺來了。”
墓幺幺頭都不回,“妾身四周全是符咒,恕身體有恙不能行禮。”
“狐平你們退下吧。”狐玉瑯的聲音遠遠的響起。
他并沒有走近的意思,遠遠地站在一棵梨樹的背后。她的余光能瞥見他披著修士并不會穿的厚重大麾,那大麾長長的白色裘毛從樹干旁鋪了一地,漫天的梨花之間,像是修行尚淺遠山林中的白狐。
“你這兩天送出去了十封信,我想先跟你說清楚幾件事。其一,城北鬼宅已人去樓空。其二,疏紅苑三司,四司和六司現在被楚相接管。其三,隆天帝都被峯月衛封成了鐵桶一塊,梼杌衛不管用怎樣的法子想要進城必死傷無數。其四,蟾桂宮那位雖受嬌寵可仍不到左右月缺時。其五,淳世子因丟失傳宗神器被雷霆震怒的淳安王責罰送到了八極殿閉關。其六,你這些年私下收買的那些門派和朝廷官員皆還不到斷刃之事。其七,你這些年的勢力雖有了羽翼,但遠尚未豐滿,慎而行之。”
“其八,根據你父親的囑托,我將你這兩日苦心積慮送出去的十封信全部扣下來了。”
“其九,他那時說若你送出這十封信時,便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這樣一段話似乎耗費了他許多氣力,他不得不停頓了許久,才說出最后的話來。“他說,不值得。”
“狐玉瑯。”墓幺幺緩緩喊了他的名字。“我雖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怎么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是我父親毀了你,是我父親因為我當年所求,而毀了你。”
不見雪來,冬夜也仍苦寒。
狐玉瑯沒有說話,只是緊了緊身上的大麾,壓抑的咳嗽了幾聲。
墓幺幺抬起手接住一片落下來的梨花,手指碾過這化力凝聚永遠不會衰敗的花瓣。“然而你已明知,還是對我這般窮追不舍,值得嗎”
他此時回答的很快。“值得。”
“那”她手中浮起一片黑色的生滅力,那梨花瓣瞬間就被生滅力碾碎了。“我爹怎就不值得了”
“幺幺,咳咳。”狐玉瑯喚了一聲。
“別那么喊我”墓幺幺忽然如同被惹怒了一樣,極為兇狠地打斷了他。
“咳,墓幺幺。”他換了個稱呼。“你父親后日就會被公開處刑。”
“”
“圣帝要求你明日一早,去蟾桂宮面圣。”
“”
三更送上。
最近收刀子收麻木了,還有看到說要棄坑的,我不敢說話。
只想告訴大家這真是本女強,但在這種封建修仙背景之下的女人,想要女強,想要大女主,又沒有金手指,又不能開掛,還得一步步變壞,還得有人格魅力。
你說她應該怎么辦。
幺幺已經很努力了。
而且她會更努力。
一定會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