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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天城外四郭野下九十多里地,一處荒村,早些年被征用要開拓成皇族獵場,后來因為村民祖祠在此不肯退讓,強征之下死了不少人。上面就覺得晦氣,沒有再用此處,剩下的村民們也怕朝廷再來找麻煩,漸漸都搬走了,只剩下一個荒廢的村落。
其中一處院落中,心急如焚的輕瑤和哈睿正坐立不安,時不時地看向院外。從他們從國界線趕回,被髏笑笑安置在此處之后,他們已經等了三天了。
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終于
門栓聲一響,兩人臉色一喜。
“貴子”輕瑤飛撲過去。
哈睿朝前走了兩步,還是停了下來,遠遠地看著他們。
“貴子,你終于回來了,不要再丟下輕瑤了,求你了。”輕瑤喜極而泣,抱著墓幺幺就不肯撒開了。
墓幺幺拍了拍輕瑤的后背,輕聲安慰,抬起頭來看向哈睿,卻看到他只是遠遠地望著,沒過來。她剛想說些什么,身后髏笑笑一把將她從輕瑤懷里拽出來,直接擁住她的腰肢將她圈進懷中,對著輕瑤懶洋洋說道,“干什么呢,這我的,別碰。”
輕瑤一怔,沒反應過來。
“哼。”
在場的眾人各個聽覺敏銳的,雖是一聲很輕的冷哼,但他們都自然地望向發出這個聲音的方向了。
只見哈睿抿起了唇,剛才眉目中難掩的喜色已消弭不見。也不等他們說話,他扭頭就朝偏房里走去。
“嘖。”髏笑笑趴在墓幺幺肩上輕輕咂舌,“我是不是應該先把你這些爛桃花都剪了”
墓幺幺從他懷里退出,剛準備去追哈睿,身體一窒,同身后的哈睿一起轉過頭來望向門外。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大門外站著一人,說道。
“王師傅,哦不,王閣判。”墓幺幺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喊道。
輕瑤看見王師傅,眼睛立刻通紅,臉上的肌肉都因為繃的太緊而發顫了。
“不歡迎我”王師傅踏入門內。
“是你。”髏笑笑朝前邁出一步。
王師傅仍是那樣吊兒郎當的樣子,上下打量了髏笑笑一眼,視線就落在了被他若有若無擋在身后的墓幺幺身上,似笑非笑地,“我徒弟還是有本事的。”
“王閣判可別抬舉我。”墓幺幺挑起嘴角,“我何德何能,敢高攀堂堂甫愾樓閣判。”
“明天,就是四月二日了。”王師傅并不在意她話語,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莫名其妙地話。
墓幺幺反而似乎聽懂了,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師傅,就朝主房內走去。“你來吧。”
“為何又回來了。”王師傅第一句話便問。
“你又為何要來”墓幺幺回了句反問。
“你有很多機會可以離開這里,公子他也”
啪
背對著他的墓幺幺猛地轉過身來,一把揪住了王師傅的領襟將他直接按倒在椅子上。不等他開口,墓幺幺指尖已凝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按在了王師傅的脖頸之上。
生滅力四散的黑色光點將她眸間翠綠染出一片深綠,似幽閉無光的沼澤,隨時擇人而噬。“公子,你沒資格喊了。”
王師傅并未反抗,他平靜地抬起眼睛與她對望,“我知道你恨我。”
“恨你你太高看自己了。”墓幺幺冷笑一聲,“你這樣的人還不配讓我憎恨。你是以為,將他那些書信交給我,我便會輕而易舉地信任你,原諒你”
“不,我并沒有這樣想。”
墓幺幺手中的匕首按得更緊了一些,刀鋒下的皮膚已隱隱出了血線。
“我入了霸相府這么些年,在李師傅的穹蒼刀里度過的歲月可以以百年為計。就算這么些年,霸相府里里外外的事情,我還是一知半解。我這所謂的霸相府貴子,這么些年都不清楚我爹到底在計劃什么,我霸相府里日日與我親近的人,都背地里是怎樣的人。可那些卷宗,樣樣件件,事無巨細,詳盡真實。那插入我霸相府致命的一刀,若不是最親近與我爹身邊的人,怎么可能捅到他的心窩”
她死死地盯著王師傅的眼睛,“霸相府、疏紅苑、靜夜衛和梼杌衛這些枉死的人,是一個又一個死在我的眼前,是一個又一個死在我手上的。我夜夜能見到他們的臉,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們每一個人,都要問我一句為什么。”
“他們問,為什么他們都死了,而我卻可以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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