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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那杯青蓮貘漏的酒水之后,的確如十宴所言,頭昏腦漲的身體不適感登時消失了。她又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發現并沒有留下夢境里所見到的那些傷痕之后,對十宴的話也基本信了個七七八八。
“汪若戟是給你留下了信,讓你來重英堂找我,是這樣對嗎”十宴起身來,走到一旁,望她。
墓幺幺想了想,沒有否認。“嗯,我是根據他信上所說,來這里找一個臉上有傷的男人。于是我在重英堂呆了許多天,也沒見到這里有一個男人臉上有傷。”
四月初的當天,她就拆開了汪若戟留給她的第二封信。
比起第一封信,第二封信異常的簡短而利落。
十宴挑了下眉。“汪若戟讓你來找我的第二個原因”他揚起下頜來,眼神有些放空,“也是我不想見你的原因。”
“如何”
“我并不喜歡你。相反,我大約應該是恨你的。”十宴唯一的眼睛里,放空的眼神陡然尖銳地凝起,一時如刀。不過,這樣的眼神很快就被他嘴角舒緩起的笑容融化了,“不過,這并不是針對你個人。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汪若戟的女兒,你可以理解為,我極其嫉妒你。”
“汪若戟對我并不像你所想的那般簡單。”墓幺幺說道,“在他死前,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在利用我。”
“在他死后,你忽然察覺到這個男人對你是如此的真愛刻骨。”十宴的笑容有些諷刺,他轉過身來走到一旁花架,將其中一支盆景蓮花折斷,不見他怎么按在了哪里,只聽咔噠咔噠幾聲機括轉動的聲音,那花架上的瓷盆陷了下去,露出一只獸形來。
墓幺幺一看,那兇獸看有些眼熟,仔細看去,正是梼杌。
十宴在那梼杌脖頸上按了幾個機關,那梼杌張開嘴,吐出一把鑰匙來。他取出那鑰匙,有些出神地看著那鑰匙,說道,“可無論汪若戟生前還是死后,他所讓我感知到的,只有憎恨。沒錯,他恨我,比恨我母親還要恨上百倍的恨。”
墓幺幺一愣,不知為何便下意識地說道,“汪若戟他是個,很復雜的人。我也曾誤解過他,厭憎過他,而直到現在我也不敢說我了解他,或許,若有一天你了解他之后,會覺得”
十宴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話。“不,我太了解他了。”
他將手中的鑰匙對墓幺幺晃了兩下,“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什么”
“這是我存在的意義。”十宴笑了起來,目光里莫名地有些蒼涼。“自打汪若戟將我救出,就將我交給了舒郁來撫養。我花名十宴,換個字來說,實驗。我是汪若戟,精心培育的一個,實驗品。”
“實驗品,你是什么的實驗品”
十宴掀起眼皮來,看向了她。“你的。”
“我,不明白。”她楞了一下。
“汪若戟的親生女兒,乳名芽兒,大名汪縱琊。”十宴話鋒陡轉,忽然說出文不對題的回答來。
“這個,我知道。”墓幺幺說道,“被汪若戟燒死在大火之中。”
“沒錯。”十宴說道,“我,本來應該是她的實驗品。”
“”墓幺幺有些跟不上思路,只能沉默著等他說完。
“汪若戟身邊,常年跟隨有替身陸吾衛。這些陸吾衛等于一次性護體法寶,能在汪若戟受到致命傷的時候替他死去。這些年,他也只培養出來十個左右。”十宴說道,“而陸吾衛是怎樣制造出來的,你可知道”
墓幺幺看著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
“沒錯,我便是陸吾衛的前身。”十宴笑了起來,“汪若戟機緣巧合下得了高人指點,知這世上還能有以命換命的替身邪術,當時就有了培養陸吾衛的想法。因為我與汪琮琊血脈相通,理所當然,我就成了他第一個試驗品。我是汪縱琊的陸吾衛,也本應當在那場大火里,代替她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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