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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地咬著嘴唇,不發一言。
“息烽對你所為,我們都知道,也不否認他的確曾實打實的想要殺你。”王師傅說道,“也正因如此,公子才會看不懂息烽到底對你有什么圖謀。但是,就像公子這些年所避免的一樣,你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盯著墓幺幺的眼睛說道,“你要記在心里,息烽或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息烽對你有所圖謀。”
她沒有說話。
王師傅同她一起沉默了一會,看了眼窗外,說道,“今天我和你說的有些多,你好好自己慢慢想想清楚。已經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墓幺幺點了點頭。
“關書書。”王師傅忽然又開口說道,“公子將他安排在瓏翰院,隱姓埋名的當了一個執筆。有機會,你可以去見他一面。”
“好。”墓幺幺答應了。
王師傅送他們三人走到了門外。
天色已很深,他站在門旁,對身邊的墓幺幺說道,“今天過后,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是甫愾樓的王閣判,與你過去算是恩怨兩斷。無論你以后發生什么”他側過頭來,看著墓幺幺,“我都不會幫你的。”
“”墓幺幺一愣,沒有說話。
門前沉沉的灰土,在夜風里刮了人滿身。他平凡無奇的眉目格外的風塵仆仆,像是在寒霜里打磨了好些年的老舊石板。“你要記得,今天一別,我就是王閣判,是靠出賣霸相府發達的一個內奸。你得記著,我手上沾的都是霸相府的血。你要記得,我是你的仇人。你更得牢牢記得,我是無條件效忠于圣帝,是圣帝最忠誠的一條狗。”
“你”她一時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得給我好好記到心里頭去,聽到了嗎”王師傅伸出手來,拍了拍她的頭頂。“我不再是你的師父了。”
他應該還有什么最終沒有說出來,或許是因為心軟,或許是因為看見她碧翠的瞳里一層薄薄的水霧。
可是就算他不說,她也明白他要說什么。
我不再是你的師父了,我是霸相府的內奸,我便是你的仇人。
我大概早晚會死在你的手上的。
不遠處輕瑤和哈睿似乎有些著急了,喚著她的名字。
那些聲音飄的有些遠,到了她耳朵里,變得像是一些氣泡。
“好。”她點了點頭,轉過身去。
王師傅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背影,仰頭看著天吐出長長一口氣來
“師父。”
不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猛然回過神來,看向對面。
墓幺幺朝他屈膝,鞠躬行了一個標準的花禮。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師父。
這也是她最后一次喊他師父。
王師傅忽就背過身去,毫不留情地把大門啪地一聲關上了。
“貴子,你喊他師父做什么”輕瑤憤憤不已,“要不是你攔著我,我早就”
墓幺幺沒有理她,而是看著那扇破舊的木門良久,才轉身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木門后。
“哎老頭子,你怎么了坐地上干什么”王大娘忙上前來,想要攙起王師傅。
王師傅像是喝醉了酒,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趴在王大娘的肩膀,“為什么是我呢。”
聽到這句話,王大娘那看起來無害的臉上一下就變得肅穆起來。她嘆了口氣,像哄孩子一樣拍著他的后背,“公子選你,自有他的道理。”
王師傅的嗓音異常沙啞,“為什么公子非要選我”
為什么。
為什么呢。
“對不起,是我們娘幾個拖累你了。”
“為什么非要是我不可。我也想去陪他們我也想啊”王師傅埋在她肩頭的聲音,聽起來顫的厲害。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