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悠一笑,收回手指撐住了臉頰,“我可比傳言絕情多了。你和汪若戟之間不管曾是否有過什么情誼,什么交易和本郡主,更沒有一分一線的關系。”
“你”高翊只說了一個字,可也并不見動怒的樣子,仍很從容很端莊。“郡主,你可真是膽色沖天。就連我夫君,都不當敢對我這樣說話。”
她帶滿了珠寶的手指搭在了石闌之上,第一次對墓幺幺直呼其名,“墓幺幺,你以為這數百年來,多少人不曾像你一般鄙我仗勢欺人,罵我狗仗人勢你以為只有你一個嗎但,就算如此又如何呢我能不知嗎我在乎嗎我介意嗎”
“笑話”她重重二字,第一次露出不再掩飾的鋒芒。“我仍是大隆萬人敬仰的楚相夫人,夫君仍是大隆第一尊,仍是帝國第一相。他在一天,我便永遠可以無法無天,橫行霸道,仗勢欺人我便永可以在你,在諸如你這般人,在任何一個人面前說我想說的話,而絕非你想聽什么,我便要說什么”
啪啪。
墓幺幺撫掌,“楚夫人這膽色不也挺足嗎”她放下手,“所以你讓楚相強迫韜光谷谷主閉關”
“是為了報我對你高家那一幣之仇還是為了讓我以后離你高家遠遠的或者準備拿韜光谷做要挾”
墓幺幺扶著石桌站了起來,緩步走到高翊面前,直看進她的眼睛里。“讓本郡主以后唯楚相唯你高家馬首是瞻”
“哈哈”高翊掩唇而笑,“郡主玲瓏心腸,何不自己問問自己呢”她的目光越過墓幺幺的肩膀,望向她身后那座最高的山崖。
“可憐韜光谷谷主,到底能否撐過”
咔。
墓幺幺的手指輕輕落在高翊的肩上,她湊近了高翊的下頜。低聲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高翊,我告訴你件事兒。我燒過一座相府,并不介意再多燒一座。”
“你敢么。”高翊眼睛連眨都不眨,只眸光輕輕掃她一眼,輕笑,“你能嗎”
墓幺幺朝后退了一步,“之前有很多人問過我同樣的話。”她展顏一笑,“他們都得到了我的答案。我想,你們也可以。”
“比如先從”她打了個響指,小韶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后,雙手捧起,從手心之中浮現出一面無面的銀鏡。
鏡子里,浮現了一個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是別人,正是她高翊的心頭肉高源。
而他的身旁站著一個女人,她舉著刀,看著鏡子。
高翊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初家的筇鏡,竟都舍得給你”
墓幺幺笑了一下,攬住小韶的脖子在他額頭輕輕親了一口。“楚夫人,并非只有你有一個家大業大的夫君可以讓你無法無天。”
“你如今這不知禮數的行徑,要讓天狐族族帝知道”高翊冷笑。
墓幺幺一愣,半晌忽然笑了起來。“你不說我都忘記了,看我這話說錯了。”
她笑眼迷離,“楚夫人,這大隆帝國,并非只有你,有一個可以讓你仗勢欺人橫行霸道的夫家。”
“不才,本郡主有兩個。”
她朝前伸出手指挑起高翊的下頜。“夫家是,你的背后是一國之相,一國大尊,你是萬人敬仰的楚相夫人。他在,永遠可保你無法無天。可就算請你那位保你狗仗人勢的夫君出來,你且問他一句,初家和天狐族那一分天一分地可有他楚相敢為你豁出所有染指的法嗎”
“既然如此,你也配和本郡主一論高下”
天際無邊夜色,無邊戾風,在她碧翠盈盈的眸中,揮出一刀敢撕裂蒼穹的殺機。
高翊臉上宛如鑲金帶銀的寶奩般的妝容,也無法掩蓋那一雙目之中的裂痕。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那面筇鏡,“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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