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淳紅昭收斂起笑容,“來了。”
啪嗒。
果然外面一聲輕響,有人進了房間,繞過外面的屏風,走進了內室。封湘拄著一根玉杖,摸索著走到了他們面前的賭桌旁。
“紅昭妹妹”封湘很親切地對淳紅昭道。“謝謝妹妹邀請我來玩,柯桑那個人煩死了”
她走到賭桌旁拉開一個椅子,似乎還察覺到另外的氣息,頭轉向了墓幺幺那邊,然后大呼小叫道,“紅昭妹妹怎么能讓一個丫鬟怎么坐這兒呢”
墓幺幺挑眉,看向眼前這個和之前將軍府里幾乎兩個人的女子。
有點意思。
“咳。”淳紅昭輕聲咳嗽了兩下,“那個,那不是丫鬟。”
墓幺幺抬手摘下了面具,雙手交叉撐住下頜朝前傾身,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封湘沒有焦距的眼神。“封貴子,你怎么知道我丫鬟打扮的啊”
登時,封湘如同被雷擊了一樣僵了半天,“云舒郡主真是會開玩笑。”
這下,就連淳紅昭都嘴角一挑。
“剛才我嗓子有點不舒服,說話聲音不太對,哎,紅昭郡主都聽不出來是我呢,是吧”墓幺幺怡怡然說道。
淳紅昭一副樂得看戲的樣子,“是啊,我剛才聽了好半天都沒聽出來是云舒郡主的聲音呢,哪里想湘姐姐只聽了幾個字兒就立刻聽出來是云舒郡主了哦。”
墓幺幺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兩口,清了清嗓子,聲音陡然才變成了她本來的聲音,“嘖,封貴子可真是好眼力啊。”
封湘的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紫的,半晌才急得聲音都跟著尖了,“云舒郡主你詐我”
“封貴子,以你的經驗,賭桌上講的話,能叫詐嗎”墓幺幺掀起眼簾,“是吧。”
“你你知道我有賭癮,可柯桑又不會讓我進。而最近我哥哥又知道這事了,看我看得很緊。但,要是紅昭郡主邀我出門,就算我哥也不會拒絕。”封湘這會似總算明白了今天淳紅昭為何會把她請到柯繁坊了,她看向墓幺幺。“是你”
“沒錯,是我。”墓幺幺點頭,“本來只是好奇別的事,不過這會,我有更好奇的事兒了。”她看著封湘渾濁的眼睛,“封貴子幾時恢復視力的”
“我為何要告訴你。”封湘冷道。
“因為我還可以把你直接綁到疏紅苑地牢里去問”墓幺幺微微一笑。
“”
封湘轉過頭看看淳紅昭,看她完全一副別找我找我也沒用的架勢,又看看墓幺幺,臉色陰晴不定,最后才似乎放棄了,恨恨地拿起桌上的骰子捏在手里捏的吱嘎作響。久久,她長出一口氣,才開了口。
“年幼時我和母親被歹人擄走威脅我父親,我父親那脾氣,完全不接受歹人提出的條件。那歹人便殺了我母親,我雖然活下來了,但在那歹人的折磨下落了一身病根,眼睛”
她手里的骰子啪擦啪擦地似乎被她生生捏裂了。“被那歹徒給挖了出來。”
淳紅昭微微一怔,墓幺幺倒是平靜。
“我父親請了人給我看了看,沒治好。”這樣慘痛的回憶經過她嘴里說出來,有些異常平靜了。“后來父親戰死,只剩下我和哥哥相依為命。哥哥找了很多奧醫、高手大拿來給我治病,最多也只能像這樣給我裝上眼珠子讓我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不那么嚇人而已。可,沒有任何改變。”
“我視力是去年開始恢復的,現在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一些,但離正常人那樣完全看清還早著呢。”封湘抬起頭來,看向墓幺幺,“我回答完了,云舒郡主還有事嗎沒事我可以回府了嗎”
“有。”墓幺幺歪著腦袋,“我想了一下,你的視力和你的賭癮是一起來的啊。”
封湘愣了下,不回答。
“我又想了一下,那楊侍郎的案子著實有古怪之處。”墓幺幺輕輕一笑,“你賭博賭得欠了一屁股債,竟還舍得把昭陽齋六萬四的耳環送給一個山有木的一個妓女”
“曉兒不是妓女”封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像是一頭被突然激怒的母豹子那樣兇狠地打斷了墓幺幺。“你憑什么這么罵她”
一直沉默的哈睿下意識地上前兩步,擋住了封湘忽然爆發的怒意。
墓幺幺揚手讓哈睿后退,反而更來興趣地看著封湘了。“封貴子真是讓我驚喜連連啊,這隱瞞實力有一手啊,都五化末期了啊”
淳紅昭都吃驚地看了過來。“你不是身體有病根,連引靈入體都沒成功嗎”
封湘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坐了下去,這架勢看起來是一個字兒都不打算說了。
墓幺幺也不在意,反而看向淳紅昭,“紅昭郡主,麻煩安排下叫人給我們上賭盅,剛好有點手癢,玩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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