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前的她,是絕對想不到總是膽怯跟在她身后的小妹妹,居然也會成長成現在這副模樣。她剛進店里的時候,看見藺宛言笑晏晏應對客人,還被客人們略顯殷勤地稱呼為“藺店長”時,都不覺恍神。
現在變成這樣,真是太好了。
在了解到藺宛這十幾年的經歷后,藺曦也不由由衷地感謝曲家人。就連她曾經都沒能將妹妹的性格扭轉過來,甚至因為自身難保,根本就沒有仔細地了解過妹妹的喜好,也不清楚她竟然還有設計的天賦。
然而曲家人,卻這樣一步步,將藺宛從泥沼中拉了出來。
藺曦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感謝曲家人才好。
不過轉念想到妹妹是如何變成有孩子的母親,想到狗男人那張冷漠傲慢的臉,她又臉色微沉,只恨不得在他眼睛上再來一拳。
新仇加上舊恨,于是在聽老太太對藺宛詢問小墨爸爸的事情時,藺曦頓時冷笑著,將宴斂煦本人冷酷奸詐的作風抖落了個干凈。
眼見著老太太臉上逐漸露出嫌棄挑剔的表情,藺宛本來還想試圖解釋下,但被姐姐一瞪,不由閉上了嘴。
仔細想想,當初她是如何誤會姐姐和宴斂煦情投意合,結果卻被告知宴斂煦在趁機敲詐姐姐的。
又想到那25的股份,以及價值5的身份證明,藺宛臉色頓覺微妙,突然就淡定地坐了回去。
藺臻墨今天回來的有些晚。
看見家里的陌生人時,他卻是表現得絲毫不意外,很平靜地對著藺曦點了點頭,“姨媽。”
藺曦“”
雖然有聽說藺臻墨眉眼長得和宴斂煦相似,她卻沒想到這雙眼睛會這么像。尤其對她平靜點頭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宴斂煦那個狗男人。
藺曦心情略顯微妙,表面卻不顯,只是挑眉笑著反問,“你怎么知道是我”
藺臻墨抬眼看她一眼,淡淡道,“一來,姨媽你長得和我媽很像,光看長相就知道你肯定是我媽說的姐姐。”
“二來。”他頓了頓,“我放學回來的時候看見那個男人了,他說的。”
藺曦“”
看著小侄子這張冷淡無波的臉,剛才還在心里暗示自己要表現得熱情些,不能讓他誤會的藺曦,頓時額角跳了跳。
聽他慢條斯理地分析,那種感覺,就像是回到十幾年前她和宴斂煦你來我往的談判。最終她因經驗不足而敗給他,之后每年在看見公司盈利賬單時,都忍不住氣悶。
而因宴斂煦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以至于藺曦在外闖蕩十幾年,做事雷厲風行,什么人都能得心應手地對付。唯獨在面對與宴斂煦類似的人時,會下意識警惕審視,充滿了攻擊性。
也好在,能與宴斂煦相似的人也不多。
怎么偏偏小侄子,會與那個狗男人那么像
她張嘴想說什么,突然聽他又禮貌道,“我都有聽媽媽說關于您的事情。謝謝你給媽媽留下的身份證明,也是因為姨媽你,媽媽最后才能鼓起勇氣離開林家的。”
“媽媽一直很想您,并且很珍惜你送給她的小提琴。”想到什么,他又補充,“不過現在是我在用,那把小提琴不僅適合媽媽,也很適合我。”
藺曦微怔,然后就感覺到懷里的小姑娘,扒著她的脖子,小聲跟她咬耳朵,“曦姨,藺臻墨那是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所以害羞故意裝平靜呢。你看他的耳朵,都紅啦。”
藺曦下意識隨著她的話,向小少年的耳朵看去。果然,他被黑發隱藏著的耳朵,隱隱泛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