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弟弟,也是這么大的年紀,不過他丟臉的很,高考分數滿打滿算一百多,后來被扔到國外去了。”
大多數人對溫白的情況都不太了解,只是憑自己的想象一個19歲的青年大多數在外面打工,還是在酒吧這種場所,基本上都是高中文化分數不高輟學打工。
溫白咬了一口顧準給他剝的蟹肉,恍然抬起略顯毛茸的腦袋“還在啊。”
“嗯是在職業學校嗎”這人繼續說道“我之前就覺得你很眼熟,之前我貌似看見你和一個男生在渝江職業學校。”
溫白怔了下,他之前確實是在開春季和葉池去過渝職,那邊櫻花樹開得很漂亮,當時準備一個寢室都去那里玩,結果其他兩個室友忙著約會,后來就只有溫白跟著葉池去玩。
他有點兒迷糊地撓了撓頭。
“不是啊,我是南大的。”溫白溫聲說道,絲毫沒覺得有被冒犯之處。
“呵。”不知是誰輕笑了聲,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饒是顧準平時和他們有商業往來也忍不住黑了臉,那一次連何聞禮一群人準備的蛋糕都懶得碰上一下,聚會寥寥散場,將最后還在跟他們禮貌道別的溫白拉上后就走出門。
后來何聞禮硬生生地咽下這口氣,讓傅呈重新組了個局當做是給顧準的賠罪。
他本來也覺得顧準會膩的,就算找個周聲眠的替身,再怎么過了一年也會有點膩歪吧,可是顧準沒有讓何聞禮如愿,反而越來越黏糊。
直到何聞禮怕顧準真移情別戀,跟遠在國外的周聲眠隱秘地提過幾句,幾年的時間足夠讓周聲眠認清自己的內心,如果他喜歡顧準那就回來將人搶回來,如果不喜歡那就讓那個替身繼續當著。
在何聞禮料想之中,周聲眠半個月后回國了。
然后再次借著顧準的生日攢一個局,目的是想讓兩人重歸就好。
他沒有把溫白當一回事,不僅是他,在周聲眠回國的消息傳開后,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
溫白從旁人口中得知真相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看不太清面前幾人的臉,他看著有幾個經常喊他小嫂子打趣的熟面孔,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撲簌簌地掉下來。
就像一條精美的透著光澤的珍珠項鏈被人大力扯下,散落的珍珠在地上彈跳起來奔向各地,忽地有人從腳邊撿起一只結果發現是一顆用白色彩筆繪畫出來的魚目,緊接著又晦氣地甩在一旁的塑料垃圾桶里。
何聞禮是見不得別人哭的,而且溫白哭起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脆弱感,瞳仁里映出的模樣讓他產生一種類似心堵的錯覺。
他抽出幾張紙巾遞到溫白面前,第一次覺得有點頭疼“你、你別哭啊。”
溫白神情呆滯地直視前方,眼神在旁人看來有些失焦,只是眼淚跟潰堤一般洶涌而至。
何聞禮見他沒有動靜,眼神閃過一絲不忍干脆想直接替他將眼淚擦干凈,紙巾還沒碰到溫白的臉頰就被溫白用手給打開。
他力道很輕,以至于何聞禮察覺不到有點兒疼,反而因為溫白這一舉止,讓他覺得像食草性的小白兔被惹怒后的表現,反而有些新奇。
溫白用手抹過臉頰,覺得這樣很是丟臉,在眾人悶聲不吭的氛圍下難過地垂著腦袋去了趟衛生間。
他匆匆跑出門,顯然忘記包廂內本身就有衛生間。
因為步伐過于急忙還不慎撞到來人,他沒注意那么多趕緊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他將手放在自動感應處,冰涼的水淌過指尖,他雙手合攏接起一捧往臉上沖,再抬起頭時發現鏡中的青年雙眼顯得有些紅腫,挺翹的睫毛沾染晶瑩的水珠,顯得格外可憐。
他無聲地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