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上空,驚現一團魔氣,攙扶空塵回麒麟宮看診的巡衛皆來不及揮戈制敵,即刻被魔氣重擊,摔在南海水面。
為首的一個白衣女子,長袖翩然,扶著空塵,迅疾而去。
待南海守衛,將方才異怪之事稟報麒帝,已是晚矣。
連敖百思不得其解,魔界之人怎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南海,且帶走侄兒空塵。他派遣倚重的臣子前往魔界,探明原委。
想來也是步步反常,空塵明明是不喜飲酒,清冷孤傲之人,卻來此麒麟宮醉酒多次,有次還出言不遜,思緒混亂,說著豪恣言語,全然忘卻自己乃天庭主事,火德星君的尊貴身份。
他很是擔憂,若說這反常的背后究竟有何,恐怕再細想一分,便是只有那些緣由了,他怕這個侄兒殘留著其生父母的悖謬,重情而亂,深情則廢。
為了一個女子,空塵會做出什么,他心知肚明。
只是,那么多孽緣惡果都難以撼動的天律規誡,即使再過數萬年也是如此。但他絕不會讓侄兒重蹈覆轍,無論是因妹妹嬿蘭的托付,還是他身為麒帝對于每一個南海子女的愛護。
注定的分離,無法轉圜,可若現世安穩無歡愉,不如放手一搏。那女子與桐霓相似,他該猜到這其中必然有所牽連,按年歲面容來說,她也許是若真是那般,就算拼掉一生修為也要保護她的安好。
這是他對往昔姻緣的彌補,還有心中多年來的掛懷。
曾經的他,背后利益交錯,負擔太多,懦弱無能,沒能留下心愛之人,眼見著她命喪天涯。多年來,他懊悔,無限懷緬,終是傷心一重又一重。
他像那日一般,立在南海水面,凝望天邊一縷淺淺的瑰麗霞光,“桐兒,我有些想你”
魔界,虛無縹緲之境地,擅闖者必灰飛煙滅。
魔界主君,心魔雍恒為空塵診了脈,幽幽一句,“那蠱果然太傷他的仙體。”
白衣女子裝束淡雅,卻面若桃花,因淚眼婆娑,愈加動人。她握著空塵的手,癡癡不語,不斷用絹子為他拭去鬢角的汗珠。
心魔嘆息,輕輕拍了拍女子的肩頭,嚴肅道,“你也是病體,切不可傷懷過度。”
她扯住心魔的玄云廣袖,狠狠地磕了頭,極為冷靜,“還請主君為他棄蠱。”
他眉頭緊鎖,身上隱隱散發墨色寒霧,眾人見此連忙伏地,直呼,主君息怒。
“你是知道,在了然泉邊,他與本君定了契約,他贈本君仙力,本君也會信守承諾予他靈物,救你與未闌的性命。”
“若你以女子之態,行背離承諾之事,那此后本君絕不再善待你們。”他拂袖而去。
魔侍急急扶她起身,勸慰道,“姑娘,你真是糊涂,怎能毀約,戲耍主君。”
她看著有猙獰面容的魔侍,無奈道,“為了別人,心甘情愿籌謀,不惜舍去自己的修為,我真不知這種恩情如何償還。”
“愛人者,必為之計,為之付出。仙人如此愛您,您若真要報恩,可以身相許,況且你們也是郎情妾意,正合適呢。”
女子害羞起來,望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我配不上他這般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