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憂心如焚的涪滄,派遣滄寧宮的魔侍前往久樂殿多番問詢,依舊不得空塵的消息。
而此時久樂殿外的長棣亦是多有疑惑,殿內的魔侍告知他,魔尊昨夜去了魔界秘域,暫未歸來。但尊上吩咐過款待鬼界來客,若來客求見,請在客殿等候,自會通傳。
昨夜魔界發生了何事他在銀瓜樹下,喝著魔奴奉上的美酒,思索著其中緣由。
之燼刻意避著他,欲溜出客殿,去打聽星君在魔界的起居,以此了卻牽掛。待她輕輕越過門扉時,長棣不動聲色地添了一盞酒。其實,他因著昨夜床榻上的尷尬,比之于之燼還想要避嫌只是見她如無事人一般,反倒覺得自己過于拘禮。但這世間沒有一個男子,不會對床榻間失去與摯愛之人歡好的而耿耿于懷。
更何況,他還是個純潔的,未經男女之事的山君鬼界中或有流言,說他那方面有惡疾,不然以他的年紀,赴任晟州山君這么多年,為何連一位姬妾都沒有更不用說子嗣了,若他無后,天庭將會在鬼界王族中選出下一任山君,來接管晟州。
“去哪”他喝著醇酒,頭也不回。
“我想出去瞧瞧魔界的風景,老躺在榻上,身上疲乏得很。”她挺直腰板,望著他,“你看這魔界黑沉沉的,沒有坤日的照耀,令人分不清歲月的流逝。”
“要我陪著你嗎”他終于看向她,見她臉色少了蒼白,便知在床榻上,在那纏綿的親吻中,給她喂下的靈丹,何其神效。
她走下石階,離他近些,“別擔憂,我方才起來,好了甚多。”
“那我去了,若不識路,回來時,我就讓魔奴引著。”
“好。”他端起酒盞,淺笑。
盞中,酒水微漾,銀瓜的光華浮在這水面,如似雪山重重。這世上,除了魔尊雍恒,和他自己,不會有人知曉那顆能治愈心疾的靈丹,是用什么換來的
滿室夜明珠的奢華璀璨,讓這場交易顯得如此隆重。
這是本尊過世的夫人所制的靈丹,可解殺心之毒。他取出那底部刻著“恒”字的脂粉盒,紀風曾將這一丸靈丹的秘密說與他。
暮雨君當紀,風止落花深。那年暮雨的相遇相守,如今風起云涌后的釋懷,他銘記所愛,也祈愿落花不在搖曳,有緣之人終會團圓的歸期。他不確認自己是否修得,所謂的馭心之術,但久長歲月中,他的心漸漸安好了。
殺心這詞讓長棣有了懼怕,他并不知曉之燼的心疾之癥是否已到了心死邊緣。
本尊的夫人曾是一位花妖,因聽信讒言制了殺心毒以迷惑人心,但良心猶在,隨毒一同制了安心之藥,也就是這靈丹。
他還是頗為擔心,再問,這藥服下,可有異狀
山君不信本尊雍恒笑了笑,難道山君還能在鬼界尋到可治愈心疾的藥嗎。山君也知曉天界惟有北海仙龜族才是醫術世家,所制之藥,專供天庭,而鬼界只有王族才能享受到賜藥之榮。
魔尊說得不錯,但吾也知,無功不受祿,還望尊上給出價碼。他拱手行禮。
救一個人該付多少銀錢,山君可明白
長棣作出洗耳恭聽貌,請尊上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