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暈染薄紅,熹光鋪陳。
高聳飛檐的屋脊坐著兩個人。
姜郁瞧著小徒弟還算稚嫩的臉,寬慰他“你年歲還小,不用擔心,一百年還早。”
宋鶴卿知道姜郁是怕錯過擔心天罰誓的解除時間,盡管他想的并不是這件事,還是沒有解釋。
記得這件事,師父如果飛升了,百年之內也不會忘記他吧。
“其實,我也不能確定自己什么時候可以飛升,所謂的機緣到底是什么我到底還要等多久。”姜郁嘆了口氣說道。
那日她站在云層間,恍惚間仿佛真的已經看到了天階
她以為自己便要渡劫成功卻加重的天雷和身邊不懷好意的人打斷,這一等就是兩千多年。
幾輪春秋過。
“不要擔心。等待不會永無休止,總有盡頭,飛升也好,留在人間也罷,也許都是機緣。”宋鶴卿側臉,看著姜郁說。
姜郁看著小徒弟認真嚴肅的表情,釋然一笑,飛不飛升有什么好糾結的呢,先等八百年之期過了再說。
她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站起身,“走吧,帶你走一走虞州城,體會不一樣的風俗。”
姜郁輕飄飄落在地面,望裙裾翻飛如暮春時節落花飛揚。
天亮了
虞州城逐漸熱鬧起來了。
姜郁來虞州城前前后后也不記得多少幣了,這里很多地方她都去過,這些年的變化,她也看在眼里。
姜郁帶著宋鶴卿從城西一直走到城東,不同于宴都城內的多水多河,虞州城只有城外一條護城河,寬闊平緩。
宴都城內的河上,長年漂著小船和畫舫,虞州城連內卻到處都是瘦馬和馬車。
宋鶴卿其實來過一次虞州城,歷練的時候,他帶著銀川來過這里。
并且還沾染上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后來兩人落荒而逃。
想到這里,他突然有些緊張,連帶著手腕也有些疼,宋鶴卿知道是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了銀川,一直處在沉睡狀態的小銀蛇有轉醒的跡象。
一直到中午,日上三竿,姜郁才停下腳步,看著路邊的酒樓,門外酒旗飄揚,樓上靠窗位置也比較好。
“先帶著你吃點東西吧。”姜郁沉思一會,突然說。
宋鶴卿回過神,“師父,要不我們還是先去官府,把事情辦好盡快回去吧。”
姜郁正好越過門,大堂的嘈雜聲,遮掩了宋鶴卿的聲音。
等姜郁辦好樓上的包廂,看到小徒弟還在門外發呆,便讓領路的女子等會,“再想什么,快點跟上。”
宋鶴卿點頭,跟在姜郁身后,年輕的女子帶著她們走上二樓,推開門,“兩位請,飯菜等會便呈上來。”
“多謝。”姜郁客氣回復,直到看著人走出去把門關緊。
她才有些疑惑地望向宋鶴卿,“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宋鶴卿連忙搖頭,“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等用過午餐吧,這虞州城的美食還數這家酒樓比較正宗,既然來了,我不想你錯過。”姜郁輕聲說。
宋鶴卿心里的慌亂這才平息了些,虞州城也不是小城,沒必要或許擔心,一頓飯而已。
手腕上時不時傳來刺痛感,宋鶴卿盯著自己手腕看了一會。